么都没有。刚才那张青面獠牙的脸孔出现之后立即远遁,叶小楼的障刀完全钉了个空。
而那名妇人却俯身躺在地面上,浑身不断抽搐。
“妈妈——”
额角满是血污的楚听莲此刻像是突然醒过神来,哭着扑了上来,抱住那妇人的肩膀,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
只见这倚云楼的鸨母脸上,紧紧地贴着一枚青色的面皮。刚才这张面皮就像是粘稠沥青一般缓慢流动,一旦接触人体,便迅速蒙上,紧紧粘连。这块面皮质地宛如皮革,甚至能看见上面有点点毛孔,而且还长着浅色的毛发,但上面没有任何孔隙,就这么紧紧地贴在鸨母脸上,完全没有可以进气出气的地方。
楚听莲伸出她保养极好的双手去揭,去撕扯,试图将那张要命的青面从假母脸上揭下来。她的指甲在鸨母的皮肤上划出深深的血痕,但是无济于事。那张青面无论如何都揭不下来。
片刻后,这名鸨母停止身体抽搐,竟然已经死了。
楚听莲见状,忍不住伏尸大哭,一面哭一面诉说她这位假母虽然贪图钱财为人势利,但是真心护着楼里孤苦无依的女子们,刚才又是为了救她而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而屈突宜则面色凝重,来到李好问身边,声音低沉地道:“李郎君,是敝人的错,敝人低估了那妖物,那不仅仅是‘青面’,而且是‘大青面’。”
“‘大青面’?”李好问从未听说过这个。
“郎君难道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屈突宜反问,“‘扭曲重力,颠倒空间’,是林大学士在典籍里留下的话,后来被诡务司记在案卷里,专门用来描述‘大青面’。”
李好问:能和林前辈想到一起去……也算正常。
“那张青色的面皮,就是妖物用来攻击世人的武器之一。一旦贴于人面之上,便再也揭不下来。哪怕受攻击者因此而身死,哪怕是死者出殡,只要不火焚尸身,这张青面就永远揭不下来。”
“‘大青面’危害极大,整座倚云楼都很危险。”屈突宜叹息道,“只盼章平和李贺能快点赶到……这种时候如果秋主簿也在司内就好了。”
这时,叶小楼提着他那把障刀,警惕地左右看着,也向屈突宜这边靠过来,小声问:“屈主簿,上次你用的那个法器,这次又能用了不?”
很显然,叶小楼觉得屈突宜应该像上次一样,用那会滴滴作响的法器,将这妖物也带到不会误伤无辜的地方去,免得他这武力超群的不良帅放不开手脚。
“不行,即使是建中四年,平康坊这一带也是平民众多,不是个合适战斗的去处……”
屈突宜站在屋子正中,脸上表情充满戒备,似乎正警惕着那“大青面”又从哪里无声无息地浮出。
李好问觉得屈突宜说得在理:建中四年发生泾原兵变,长安城遭到洗劫,但平康坊大概率是为数不多被完好保留下来的地方,毕竟参加兵变的大头兵也渴望着在这温柔乡里挥洒金钱,肆意享受。
“另外,这‘大青面’善于隐藏在墙壁内,时间对它来说没有影响,一样可以从过去回到现在。”屈突宜说得很肯定。
这话却在李好问心里激起不小的波澜——时间对“大青面”来说,没有影响。那岂不就是意味着,只要这座倚云楼存在,这只“大青面”就能隐藏在墙内,在不同的时代来回穿梭?
——竟然是能跨越时间的妖物。
“大青面”存在的维度竟然完全是空间的,时间对它来说不起效。
“那……那难道就要任这妖物在此为非作歹?它已经害了一个人!”叶小楼急得一跺脚。这名不良帅也不管这是不是他长安县的辖区,连忙又问,“多叫人手有用吗?我那些兄弟们都在楼外巷子里等我,我这就让他们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