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望着今安在:“原来如此,段某在此谢过今公子了。”
今安在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面对段翎也一样:“举手之劳,段大人不必言谢。”他转头面向林听,“此地不宜久留,尽早离开。”
她还要到大街上去找陶朱和段馨宁她们,今安在当然不会同林听一起离开:“我先走了。”
林听:“你小心点。”
今安在送他们到大街上,看了段翎一眼,对她说:“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他来无影去无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街头。
段翎沿着街走:“林七姑娘是在什么时候认识今公子的?”
林听是在一年前认识今安在的,但她留了个心眼,把时间提前了一年:“两年前认识的。”
“什么地方?”
她作回忆状:“京城里的酒肆,具体是哪个酒肆,我记不太清了,毕竟是两年前的事。”
段翎淡笑问:“我看你跟今公子的关系很好,经常来往?”
“有空会见上一面,今晚他凑巧也在黄鹤楼看打铁花才遇到的。”林听半开玩笑半试探道,“段大人,怎么感觉你在审我呢?”
他脚步不停:“林七姑娘多虑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
南门大街此刻乱成一锅粥,百姓不停地拎水来灭火,可黄鹤楼的火势不减反增,烈焰肆虐,热浪滚滚,看得街上的人心凉。
百姓对此议论纷纷,京城里每年都有打铁花的表演,着火还是头一回,怀疑是不祥之兆。
观莲节出现不祥之兆,莫不是要有灾祸?他们胡思乱想着。
陶朱站在街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不是芷兰挡在她身前,恐怕要冲进火海里:“七姑娘,奴对不住您,奴不该先离开的。”
段馨宁也在哭,帕子都湿了一大半:“乐允,二哥。”
夏子默紧紧地攥住她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就跑进黄鹤楼了,安慰道:“你二哥身手好,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段馨宁泪如雨下。
他见她泣不成声,又道:“林七姑娘也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们一起从其他地方出来了。”
“别怕。”夏子默给段馨宁擦眼泪,极耐心地开解她。
“身手好又如何,我二哥他……你不清楚的。”段馨宁红着眼,下意识反驳,却没说下去。
段翎在幼时曾经历过一场骇人的火灾,自此后又遇到过一场类似的火灾,然后就被人发现他身处火场会有晕眩之兆,没法自保。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知她二哥如今是否克服了。
这件事并没多少人知道,段馨宁也从来没向旁人提起,但纵然没提起过,还是牢记在心的。现在没看到段翎出来,她心慌意乱。
还有林听,她此刻也深陷火场之中,生死不明。
段馨宁越想越内疚,火这么大,林听一个人留在里面,肯定很害怕,都怪她当时被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子默抱出来了。
夏子默见不得段馨宁伤心欲绝,极耐心哄着她:“这样吧,你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她握住他衣袖,像是有话要说:“夏世子……”
“我会武,必定能全身而退的,相信我。”夏子默不是骗段馨宁,是真的准备进去找人。
林听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他们拉拉扯扯,又见夏子默要冲进火场,忙不迭叫住他:“夏世子,别进去,我和段大人都出来了。”
夏子默急急刹住脚,惊喜道:“林七姑娘,段大人?”
段馨宁跑去牵住林听的手,哭太久了,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乐、乐允,二哥。”又问道,“你们,可、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