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戴面巾出去了。
林听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本来以为今天能离开北长街回林家见母亲的,谁知道发热了,希望这只是寻常风热,不是瘟疫。
她拿出金财神吊坠,双手合十许愿,嘴里念叨:“财神保佑,千万不要是瘟疫,千万不要是瘟疫,是寻常风热就好了。”
财神微笑地看着她。
林听把小小金财神吊坠放到桌子上,虔诚地跪拜道:“我求您了,财神,发财可以往后靠一靠,先保佑我平安,谢谢。”
段翎和大夫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林听在跪拜财神的一幕。
即使大夫脸上覆着两张面巾,也掩不住惊讶。拜财神,许平安愿,能行得通?他头一回见。
林听看见他们,收好金财神吊坠,坐到罗汉榻上等诊治,仿佛刚刚那个迷信的人不是她。
大夫拎着药箱进去,给她诊治。
诊治期间,林听忐忑不安,一直紧紧地盯着大夫的脸,生怕他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大夫被她盯得满头大汗,很谨慎,再三确认后才道:“姑娘莫担心,这是风热,不是瘟疫。”
站在一旁的段翎突然发现自己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真的是风热!林听的心情大起大落,激动到想跳起来。她就说嘛,自己防护得那么到位,又没接触过染病的人,怎么会染病了。
想来是她昨天晚上藏今安在藏得着急,出了一身汗,当时只拿帕子随意地擦了擦脸和脖颈,等段翎送今安在离开再擦身子和换衣服,闷了汗,这才得风热。
林听顿时感觉力气回来一分了,深深地给大夫鞠一躬,难得大方,足足给了他一锭银子、
“谢谢大夫。”
大夫一开始没收,见段翎神色无异才收下:“多谢姑娘。”
收下银子后,大夫开了一张药方:“抓药回来喝,很快就能痊愈了。”说罢,拎着药箱走出房间,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段指挥佥事在生辰当日被姑娘求婚事一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至今也还有人在议论,他也有所耳闻,想必是这位姑娘。
段翎端详着药方:“你今天暂时不能离开北长街了。”
林听坐在罗汉榻上猛喝水,得了风热多喝水,利于恢复正常的体温:“我知道今天不能离开北长街了,即便我得的是普通风热,也会有人会害怕是瘟疫。”
自从知道不是瘟疫后,她整个人都安定下来了,身体放松着:“等风热褪去再走吧,大夫说了,喝药很快就能痊愈了。”
段翎唤来锦衣卫,交药方给他去抓药,熬了再送过来。
得风热会想睡觉,刚醒不久的林听靠着墙,闭眼坐了会,睁开眼看到段翎还在:“你不走?”锦衣卫最近都很忙,不会休沐的。
“你病了,我理应留在你身边,像你上次那样照顾犯病的我。”段翎再次提起了上次的事。
“小病而已,我喝完药睡一觉就行,不用管我,忙去吧。”
段翎默了默:“好。”
林听挂念着她母亲李惊秋:“段大人,我阿娘这几天是不是总派人来向你打听我的情况。”
“确有此事。”
她沉吟半晌:“我今天不能如期回去,我阿娘肯定会很担心,你能不能帮我带封信给她?”
“可以。”
*
信送到李惊秋手上时,身在东厂的踏雪泥也得到了林听被困北长街,还出现发热的消息。
他勃然大怒,拂掉桌上的饭菜,将负责跟踪林听的小太监打个半死:“咱家让你看好她,你就是这样看好的!她如果染病死了……咱家要你给她陪葬!废物!”
小太监被打到没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