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见陶朱的表情千变万化,有些奇怪,却没空问她,被李惊秋逮着去看别的金银首饰了。
段翎没在首饰铺待多久,北镇抚司派人来寻他,说有加急的公务,希望他能够回去处理。
林听无所谓,段翎在的时候,她才不自在,走了还好。
李惊秋倒是有点担忧,建议道:“段二公子这么忙,你们成婚后岂不是聚少离多?万一感情因此淡了怎么办,你得想个法子,让他时时刻刻惦记着你。”
林听抚过摆出来的金银首饰,随口道:“对啊,他很忙,成婚后聚少离多是肯定的,要不在还没成婚之前,解除婚约?”
李惊秋当她是不满段翎太忙,没时间陪她,说的反话。
“别说这些傻话。”
林听挑眉,嘀咕道:“距离成婚还有两个月,说不定段家会在这段时间里提出解除婚约呢。”
李惊秋以为她是担心婚事成不了,安慰道:“你别怕,我看段二公子心中有你,冯夫人也很喜欢你,婚事必定会顺顺利利的。”
买完首饰,李惊秋又带林听去买衣裳,买几套,定做几套。
林听反过来要给李惊秋买两套,她母亲知道林三爷靠不住,往日里省吃俭用,只想给她最好的,身上那套还是上两年买的旧裙。
李惊秋一开始还推脱不要,但拗不过林听坚持,只好进帘后由着裁缝拿尺子给自己量身。
林听则在成衣铺里闲逛。
陶朱不在她身边,刚去给李惊秋买糕点了,还没回来。
她走走停停,摸过挂在架子上的橙色齐腰襦裙,感受着它的柔软,有点好奇这是什么布料,自家布庄似乎没进过这种货。
不知待会能不能从成衣铺东家口中探出这套裙子的布料从何而来,林听心想着这件事,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猛地抬头。
成衣铺门口站着一个人,林听地仔细辨认着他的脸,记起他是她前几天见过的东厂厂督。
他见她发现了自己,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林七姑娘。”
林听警惕:“厂督。”她可忘不掉他是如何打骂小太监的,有着跟段翎相似却又不相似的狠。他今天来,不会是要像狗血影视剧那样,抓她去威胁段翎吧?
段翎是对她有点好感,有点喜欢,但林听并不认为这点新鲜的喜欢能抵得过他的前途和命,想抓她去威胁他,成功的可能很低。
最终只会苦了她。
林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暗示一下这个厂督,无论他们在朝堂上有什么分歧,有什么利益冲突,段翎是不可能会为她让步的。
但不等林听出言暗示,踏雪泥就先说话了。他直视着她,表情阴沉沉,瞧着就不好相处,很冒昧地问:“你确定要和段翎成婚?”
“厂督此言何意?”
踏雪泥拂了拂袖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挪开眼:“咱家是好心提醒你,段翎风光不了多久了,你和他成婚也没什么好日子过的,说不准还会被他牵连。”
他嗓音虽没寻常太监尖细,但听着还是有些怪。
林听自然不信段翎的政敌会对她有好心,进退有度道:“我还是听不懂厂督您的意思。”
踏雪泥脸色更阴沉了:“你找个机会把婚给退了吧。”
这个人也太奇怪了,他们在此之前只见过一面,怎么一上来就劝她和段翎解除婚约?尽管林听也很想这样做,但并不意味着她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当枪使。
她皮笑肉不笑,八面玲珑道:“厂督莫要开我的玩笑了。”
踏雪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忍住了,泄气般地踹一脚门槛,挥袖走出成衣铺。守在外面的小太监见他出来,迎上去。
小太监小声问道:“段指挥佥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