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远,我真的不明白你。平日你悬梁刺股,为的不就是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你前面,让你平步青云,你为何要平白错过?江明远,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子骏的眼神中尽是不解和气愤。
江陵低着头,不敢直视子骏的双眼。
霖铃这时也看不下去了。她走过来对江陵说:“明远,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顾虑,害怕高攀了吕家。但人在世上,总会碰到几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不管是被宰相选中当乘龙快婿还是考上进士,这些都是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明远,你不能因为一点面子问题就忘了自己的初心。你想想看,究竟是入赘重要还是你跟倩容的感情重要?如果你错失了今天的机会,也许你们两个今生今世就再也无法见面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明远,你要想想清楚啊!”
江陵此刻简直是心如刀割,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痛苦就像毒药一样腐蚀他的心志,让他透不过气来。
而耳边又源源不断传来子骏和霖铃的声音。
“江陵,”子骏说道:“你既然出身不好,那就更应该抓住一切机会离开目前的处境。我原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谁知你竟蠢笨至此。还想要什么男儿的尊严!可笑可笑!若是你无权无势,像我当年在邬家村那样,那即使你有再多的尊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江陵,想想你自己这些年,想想你平日里受的苦,想想你的母亲!”
江陵心里“轰隆”一声,情绪一个没憋住,眼中流下泪水。
子骏平时见不得身边人哭,而江陵又是很少哭的那种人。他一时有点懵住了。
但子骏还是多虑了——江陵很快忍住哭泣。他站起来对子骏和霖铃分别行了一礼,然后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霖铃一看:哎哟喂,这大哥的脑子终于转过弯儿来了。
谢天谢地!
“明远,”霖铃心中流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追上去说:“明远,你先去山门口等着。我让韩夕去找一匹脚程好的马给你。虽说吕相公他们坐轿子,速度肯定比不上马,但你已经落后一段路程了,你得加紧赶上,争取在明州境内拦住他们。”
“是,”江陵对霖铃深深施礼:“多谢先生教我!”
霖铃又说:“你要是见了吕相公,别的话都别说,就说你错了,求他再给你一个机会。姿态放得低一点,求到他答应你为止。”
“我知道了,”江陵说:“我会的。”
两个人分头行动。很快霖铃和韩夕就给江陵牵来了马。江陵骑到马背上,临走前又要跟霖铃说话。
“别说了,”霖铃急道:“快走吧。”
江陵又看一眼霖铃和子骏,然后一挥马鞭,飞一般朝清辉园的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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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赶到清辉园,园子已经基本空了,只剩下几个年纪稍大的家丁在园中打扫。
江陵连忙向他们询问倩容一家的去向。其中一个家丁告诉江陵,倩容和吕大防已经出发去汴京了,又对他指了指方向。
江陵谢过他,立刻驰马朝汴京的方向狂奔。
奔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他终于看见前方的官道上有一队前进的人马。大部分人都是骑马,但中间也有一顶软轿,所以整体的行进速度比较缓慢。
在那几个骑马者之中,他已经认出吕景山的身影。江陵心头一热,在马背上大声喊道:“吕相公!吕娘子!”
倩容和吕大防坐在轿子里。倩容歪着头,眼眶红红的,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江陵的声音一传来,她立刻满血复活地跳起来,掀开轿帘往声音的方向看。
只见不远处的官道上,一个白衣巾裹的少年骑在马背上,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