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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我有些话与你说。”

江陵心中也微有惶恐,连忙说:“我屋子狭□□窄,难以招待太公…”

吕大防摆摆手打断他:“无妨,我去你屋中少坐片刻,你带路吧。”

江陵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吕大防来到自己屋子门口。

这间屋子天花板很低,吕大防需要微微俯下身才能进入。几个随从想要先进去看一看,吕大防叫住他们,让他们等在屋外,自己和江陵二人先进去。

江陵带吕大防进屋,给吕大防搬了一张小杌子。吕大防身材高大,体型又有些肥胖,坐在江陵逼仄的房间里显得很不和谐。

他自己也感觉到这一点,只能干咳几声缓解尴尬。

江陵又从一旁的茶壶里倒了杯茶,双手奉与江陵。

吕大防也不喝,只是把目光牢牢睃在江陵身上,看得他都有些慌张之色显出来,才慢悠悠地撤回注视。

他把茶碗放在一边,转头看江陵的几案。

江陵的几案就是他的床。他用一块油布把床铺盖住,把笔墨纸砚放在上面写字看书,晚上睡觉时再把油纸撤掉——所以江陵的被褥都带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此刻江陵的半张床上盖满了纸张,上面都是他写的各式各样的策论和墨义。

吕大防随手拿过一张读了起来。

这张纸上写的是一条墨义。题目是论语的一句话《观过斯知仁》。

吕大防见江陵写的是:夫仁如水中之石,若无风浪凸显,则人人为仁人矣。若幽王无褒姒之诱,则大体得伪明君之称,若比干非纣王之暴,亦不过一籍籍商臣矣。故大凡世间之人趋利避过,此乃天性所致。唯仁人可驱过避利,以求心中之道。故过之试仁,如火之试金,世人皆得以观之。

吕大防读完这篇墨义,心下沉吟不语。江陵见他表情严肃沉默寡言,心里也有些打鼓。

不过吕大防不开口,他也只能规规矩矩地侍立一旁,等待对方问话。

过了一会,吕大防开口道:“你说仁如水中之石,若无风浪凸显,则人人为仁人。然而世上之事,大多均是细碎平淡,无甚风波考验。那又如何检验一人究竟是仁人还是恶人呢?”

江陵思考片刻后平静答道:“驱过避利,并非一定是大过大利。如一人在世上,处处不愿吃亏,处处锱铢必较,那小生认为,此非仁人十之八九。”

他顿一顿又道:“即使心有仁德,亦有趋利避过之本能。但若有仁心,必不肯过度侵犯他人之利以成全几利,甚至不惧偶尔承担过错以让利他人。如一寻常摊主,平日里亦挣钱取利,但遇见濒死之丐,亦愿以己之利救人一命,小生以为斯之为仁。”

吕大防听完一言不发地盯着江陵,似乎也觉得这番话很有趣。

过了一会他说:“那我问你,你觉得你是仁还是不仁呢?”

江陵眼波一动,赶紧肃容答道:“小生不敢称仁,但亦绝不敢以不仁行事。”

吕大防微微一笑。这后生没有过度给自己贴金,这倒挺好。

他思索片刻又对江陵道:“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问你,你与倩容是如何结识的?”

江陵心中一抖:对方终于切入正题了。

他不敢隐瞒,把自己和倩容相识的过程大略对吕大防说了一遍。

吕大防全程一言不发地听着,心里暗暗把江陵说的话和倩容告诉自己的情况一一对比。

一番听下来,两人的“口供”还算对得上。吕大防又坐着沉吟片刻,问江陵道:“你家中除了你和你母亲,还有什么人?”

江陵顿了顿道:“我与母亲相依为命,没有别人了。”

“你父亲呢?”

江陵从小没有父亲,他也没问过三姐,父亲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