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所面对的,和他们完完全全就是两处世界。
这时戚忠也看出张公子的震惊。他冷笑一声说:“张观察,你也不必多此一举。你要安什么罪名在我身上,你就直接下令就可以了,不必再做这些像生儿。”
张公子见这戚忠脾气如此臭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方向撬开他的嘴,只能让下面的人先把他带回大牢另待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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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审完案件后回到家中,心中却久久不能释怀。他既为如何断案烦恼,又不知该用什么方法让戚忠吐露真相。
更紧要的是,方才堂上戚忠的那身伤痕也令他触目惊心。他本可以像其他断案者那样对戚忠和其手下严刑拷打,或者干脆就像其中说的那样,随意安个罪名了事。
但不知为何,当他眼前浮现出戚忠那身满目苍夷的皮肉,他的心就无法安宁。
他在屋里徘徊到夜深时分,终于还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决定亲自去一趟牢狱。
他要再一次会会戚忠,但不是以御史的身份。
下定决心后,张公子换上一身平时的便服,又拿了一柄宝剑防身——虽然他不觉得戚忠会伤害他,但对方毕竟是待罪之身,又是个武将,防人之心不可无。
换好装束后,张公子独自来到关押戚忠和其部下的大理寺牢狱。
狱卒看到张公子,急忙为他开门,又护送他到关押戚忠的地方。
张公子在狱中一路行走时,又看到两边的牢房中关押着很多士兵,都是和戚忠一样从永乐城九死一生逃回来的。
这些人一个个看上去都脸色惨白,奄奄一息,蜷缩在牢里不知是死是活。
张公子看了有点不悦,就问狱卒说:“这些人都给他们饭食吗?”
狱卒连忙道:“相公明鉴,小人每日都按时给他们饭食,从没短了他们一粒米一块肉。”
张公子见对方为人圆滑,只淡声说道:“除了给他们饭食,也要检视他们身子可有异样。毕竟此案干系重大,要是死了人,官家那里怪罪下来,你们也逃不了干系。”
对方连忙小心应是。张公子跟来人走到戚忠的牢房前。一般其他的士兵都是五到十人一间,但戚忠因为职位较高,所以是一人一间。
戚忠这时正坐在地上。张公子对狱子说:“开门吧。”
戚忠听到人声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见张御史来,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淡淡瞥一眼就把头转回去。
张公子走进牢房,挥手让狱卒出去。狱子出去后,张公子对戚忠说:“戚将军,你站起来说话吧。”
戚忠还是坐在地上不理他。张公子笑笑说:“这牢房地上如此潮湿,对戚将军身上箭伤恢复不利。”
戚忠有点不耐烦,问张公子说:“你来做什么?”
张公子道:“今日在公堂上你不肯说。而今我一个人过来,你说吧。”
“说什么?”
“说你们在永乐的际遇,为何会遭如此惨败?”
戚忠嗤笑道:“行军打仗,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有何稀奇的?”
张公子闻言皱眉。他当然知道戚忠说的不完全对。朝廷的兵力虽然一直不强,但与西夏相抗一向是有胜有负,像这次这样一下子折损这么多人,那是很少发生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官家才会如此的惊怒,百姓才会这样的愤慨——因为他们原本对这次战役抱有很大的期望,甚至做好了大面积收复失地的准备。
没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张公子吸口气,对戚忠严肃说道:“戚将军,行军打仗虽然有很多意外,但以我大宋的兵力,断然不至于惨败成这样,伤了几十万条人命。你作为副将,亦要担起相应的责任。这也是朝廷派我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