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道:“让他上来。”
这个喊叫的人自然就是霖铃。她见子骏被折磨到这个程度实在看不下去,冲动之下就叫了出来。
吏员们遵循苟县令指示放霖铃上堂。霖铃立刻奔到子骏身边扶他,急切地叫子骏的名字。
子骏的意识已经渐趋模糊,迷迷糊糊中听到霖铃的声音,他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果然眼前是她。
“先生”他声音细若蚊蝇:“我听听你的咬咬定”
“是,是,”霖铃看着子骏的脸庞泪如雨下:“咬定青山不放松,你做得对,子骏,你是好样的。”
子骏听到霖铃的肯定,开心地笑了一下。但他实在太虚弱,一笑便疼得万箭钻心。
这时堂上的苟县令有点忍不住了。他一拍惊堂木喝道:“捱!你是什么人?有证据快点呈上来,休要磨磨蹭蹭!”
霖铃替子骏稍稍整理乱发,然后站起来面对苟县令道:“我是子骏的教习,我姓李。”
苟县令才不在乎霖铃是谁,他不耐烦道:“你刚说有证据,什么证据?”
其实霖铃根本就没什么证据,但她也顾不得了,撑得一时是一时。
她挺起腰杆,大声说道:“我的证据就是我对子骏的了解。我与他朝夕相处半年多,作为他的教习,我对这个学生的人品非常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出冲动杀人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她一说完,堂下王燮等人也纷纷振臂高呼:“对,子骏不可能杀人!”
苟县令冷冷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证据,说了半天就是这个?就算你教了他半年又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道马子俊一定不会杀人?”
霖铃当场反驳:“那苟知县又怎知子骏一定会杀人?难道苟知县就在现场亲眼看到子骏杀裴聪了吗?”
苟知县被她噎得说不出话。霖铃又大声说道:“虽然子骏现在和死者在一间屋子,那也不能证明一定是子骏杀了他。杀人罪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一定要十分切实的证据才可以推断。请问苟知县拿到证据了吗?仅凭空间就断定子骏杀人,那我和你站在一间公堂上,如果你死了,难道就是我杀了你?”
苟知县当场石化了。他虽然下意识知道霖铃是在强词夺理,但一时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言辞。
就在这时,一旁坐着的骆敬忽然冷冷出声道:“李先生此言差矣,我们这么多人站在公堂上,若苟县令出了意外,大家这么多双眼睛自然看得到是非曲直。但是马逊和裴聪是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而且门是反锁的,没有第三个人在旁!裴聪死了,那马逊自然脱不了干系!”
苟知县听了连连说是,心说幸好有人替我说了出来。
骆敬又说道:“何况马逊与我和裴聪向来不和,他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一怒之下失手杀人又有什么不可能!你是马子骏先生,他在你面前自然恭顺,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霖铃现在看这个骆敬简直恨得牙痒痒,亏自己还曾想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他个鸟卵蛋!
她大声回怼道:“你也说子骏与你不和,那我能不能怀疑你是故意诬陷子骏,要置他于死地呢!”
骆敬紧抿嘴唇,神色阴沉地看着霖铃。
霖铃这时也气昏了头了,对着骆敬破口大骂道:“骆敬!不要以为你爹是知州有多么了不起。实话告诉你吧,我舅舅也是通判,子骏他爹还是”
还没说完,苟县令突然用惊堂木狠狠拍一下桌子,对霖铃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村厮跑到这里来撒痴卖癫。让你交证据你又交不出,只会一味大吼大叫藐视公堂来啊,把这个村厮和他同伴给我轰出去!”
几个小吏面面相觑。他们平时上班很轻松的,只要像工具人一样站在两边就行了。但这个案件却累得要死,还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