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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一声,立刻拿着拶具过来套在马子骏手上,两个人一左一右拶起来。

拶是一种宋代公堂上非常流行的刑罚,也就是夹手指。这种刑罚看起来并没那么可怕,也不大见血,但实际上非常痛苦。

更何况子骏平时是娇生惯养之人,皮肉没吃过什么苦。如今乍受此苦,只觉得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才受了十下左右就满头大汗,但他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苟县令一边看他受刑一边喝道:“马子骏,我劝你知道好歹。早些供认便少受些苦!”

子骏疼得跪都跪不稳,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没我没杀杀人”

苟县令气得暴跳如雷,恶狠狠道:“给我拶他!狠狠地拶!拶到他老实招供为止!”

拶了大约六七十下后,苟知县看马子骏一副大汗淋漓,好像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便让吏员暂停拶刑。

这时主簿已经写好供状递给苟县令。苟县令把供状扔在马子骏面前喝道:“想少受些苦就快点画押签字,否则还有其他苦吃。”

马子骏的手指已废,只能用手掌夹起供状,只见上面写道:

俱供状人马逊,年方一十九岁,系越州会稽郡人。因随同伴师长至邬家村行医,偶遇明州州学士子裴聪,相约于夜晚子时于裴聪房中比试画技。后二人因名次优劣争执,马逊因一时激愤将裴聪杀害,自己也因体力不济于现场晕倒。罪状候宣,希盼怜取缘情,从轻发落!

子骏看着这张漏洞百出的供状,身上和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

堂上的苟县令喝道:“马逊,现在证据确凿,你想抵赖也没有用。早日交待画押,也给你省了些苦头。来啊,把笔墨给他。”

旁边吏员把笔和画押的印泥放到他手边。子骏颤颤巍巍地拿起笔,将落未落之时,只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阵呼喊,都是叫他不要画押的声音。

他忍不住回过头,看见堂外一张张焦急关切的脸庞,都在劝他不要屈服。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霖铃,看上去焦急如焚的样子,眼睛里含着泪,不停对自己摇头。

子骏心一酸,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霖铃此时真是心如刀绞。看到心爱的学生被折磨成这样,她是说不出的痛心,说不出的愤怒。

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原来的时代有多好,起码法律不会那么儿戏。

而在古代,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就在掌权者的翻云覆雨之间,连子骏这样的官二代都不能例外。

这时,她听到江陵在耳边焦急说道:“先生,子骏不能画押。一旦案件留底,他就不再有科举的资格。”

“什么?!”霖铃大惊失色,连忙对堂上大叫:“子骏,子骏你不能画押!画押了你就不能去科考了!子骏!子骏!!!”

子骏听到霖铃呼喊,拿笔的手不由一颤。

他平日对科举一直不太上心,甚至总是表达一些“好男儿不一定要靠应举实现”之类的话,也因为这个没少挨老爹的责骂。

但是到这一刻,当他真的要失去科考的机会时,他心中还是感到无比的悲凉。因为他知道这条自己父兄都走过的路,从今日起将彻彻底底地为他断绝了。

在他犹豫之时,堂上的苟县令却急了。本来他审案完毕已经可以回去吃早饭了,现在眼看又要陷入困难。

他忍不住一拍惊堂木道:“哪里来的刁民扰乱本县办案,来人,帮我把这群人赶出去!”

一声令下,厅子们纷纷提起棍棒朝霖铃等人身上打下来,一面喝散他们。常安挡在霖铃面前和这些官兵对峙,一时间场面鸡飞狗跳。

子骏见霖铃等人要被打,心中一急,对苟县令大声说:“不要打他们!”

苟县令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