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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何净经常来书院与自己喝酒下棋,和个把学生比较投缘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祝山长便对左廷道:“你既来了,就与我们一起吧。”

左廷不敢拒绝,只能低头道是。

四人走出不去轩,沿着一条小径往西走了片刻。霖铃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子横在眼前,池上有桥,水边或怪石,或绿柳,或花丛,整治得又精致又漂亮。池边一座四面无帘的水榭,名为无花榭。榭前有一个凸字形露台。

何净带另外三人走进水榭。四姐已经拿着茶盘在里面等候。看何净等人进来后,立刻开始给众人点茶。

霖铃祝山长和何净纷纷找位子落座,左廷却不敢坐,一直规规矩矩地垂手站在旁边。

霖铃看他一眼,说道:“子期,你坐啊。”

左廷轻声道:“学生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霖铃哭笑不得:“快坐啊。”

左廷只得坐下来,但他只敢用屁股尖坐一点点地方。

何净在旁边看得有趣,对祝山长和霖铃笑道道:“子期平日与我相交时,从来不是这等小心的模样,怎么今日见到你们二位却被吓成这样?”

霖铃忙说:“他平日在我课上也不这样。”

祝山长无语道:“所以是我鬼模鬼样,吓到了他?”

众人都笑起来。左廷也忍不住笑了,人终于稍稍松弛下来。

祝山长饮一口茶,对左廷说:“子期,平日我常听李先生夸你,说你用功勤勉,我留心你上个月月考的试卷,诗写得也还不错,只是策论少些火候。如今科考还是以策论墨义为主,你也不可光顾着醉心于诗赋,而把经义耽误了。”

左廷连声道是。祝山长又道:“既然何先生肯让你来他家中看书,这也是你的造化。平日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多向何先生请教,知道么?”

左廷又忙称是。何净在旁笑道:“鹤翁,今日我是请你来赏花喝酒的,你怎把这里当成书院了?”

祝山长呵呵一笑道:“我随便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是,今日不是讲学,子期你也放松一些。”

左廷哪里敢放松,只是口头上答应。祝山长也觉得自己口气有点太过严肃,便放缓语气问左廷:“你近日有回慈幼局没有?”

左廷忙道:“学生今年还没回去过,打算到冬至再回去一次。”

祝山长点头道:“慈幼局的乳妇抚养你长大,你是该回去尽尽心意。”

霖铃早听岑观说过,左廷自幼双亲去世。他是在慈幼局,也就是宋朝的官办孤儿院里长大的。但何净是第一次听说,所以还愣了一下。

霖铃见左廷被祝山长训得有些可怜,便替他说话道:“其实子期特别有才,尤其是他的书法,临摹谁都是惟妙惟肖,就连”

霖铃差点脱口而出“就连临摹祝山长也是一绝”,临时一想不对,赶紧刹住车。

何净笑着问左廷:“你还有这个本事?”

左廷红了脸,低头说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霖铃忙说:“不是雕虫小技,而是画虎大技!”

何净和祝山长又被逗乐了。何净对左廷说:“既然李先生把你说得这么神乎其神,不如你给我们展示一二。”

左廷连忙推辞。但何净兴头已经被吊起,哪里肯轻易放过他。几番劝说后,祝山长在旁边道:“罢了,既然何先生这么有兴致,你就写几个字展示一番吧。”

左廷没有办法,只能恭敬道是。

何净大喜,连忙对四姐道:“去不去轩将《地黄帖》拿来,再拿一副笔墨纸砚。”

四姐应声而去。不多时东西拿来了。何净亲自把一块布摊在旁边的书案上,再把《地黄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