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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抚慰。

前朝末年,便是因服食此药才导致整个朝廷乌烟瘴气,皇室人不人鬼不鬼的,民间徭役沉重,民不聊生。

正因如此,先帝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下令禁了此药,又将那些行骗的方士斩首示众,尸体曝陈于市,任人鞭笞,又定刑法,售卖六麻散者,抄家问斩,这才断绝了前朝遗留下来的风气。

乔琬听了证词,忍不住挑眉。

这罪名寻得可真巧妙,吃了锅子的人可不正是浑身冒汗,飘飘然,吃了还想吃么?

全都给对上了。

难为他们想到这么大一口黑锅。

当下民智尚未开化,仍是三人成虎,人云亦云阶段,朝廷也不少受一些无稽谣言困扰。

少数能够独立思考的人听了这话都是一笑置之,而更多的百姓,听到七麻散,自然而然想起前朝末年的乌烟瘴气来,唯恐避之不及。

虽是正月,府衙外亦围了不少百姓旁观看热闹,交头接耳。

“神仙散?那可是禁药!毒药啊!”

“我堂叔家老丈人就是吃这个吃死的,真是害人不浅!”

“这小娘子开的什么火锅店,我听人说过,那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谁想到里面竟有这样的官司?”

“人心难测,人心难测!”

国朝兴盛不过几十余载,尚有记得前朝事的垂垂老者,说起七麻散来,仍心有余悸。

此招甚毒,断人财路,犹如断人生路。

且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上来便交由刑部,想不清不楚地便给她定了罪,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永绝后患?

林侍郎是黄郸的人,装模作样地派人去她店里取了样,又装模作样地找来两个汴京城中云游道士,装模作样查验一番。

而后两个道士面露惊恐之色,伏地磕头:“大人明鉴!此汤中确有七麻散之成分,只是因为量微,常人察觉不出,但日积月累,毒性不可小觑啊!”

林侍郎、李公绰皆虎躯一震,一个是装的,另一个是真的。

李公绰皱眉,盯着那道士确认:“付道长,没验错吧?”

那姓付道士“砰砰”磕头,不住道:“绝无差池!”

林侍郎怒容满面:“人证物证俱在,乔氏私售禁药,以致客人上瘾,从而依赖你家的吃食,好大的胆子!来人,将罪女乔氏判斩立决,上狗头铡!”

“这,”

李公绰忙拦住那令签和欲上前拖行乔琬的衙役,与林侍郎假意商量,实为拖延时间道,“《刑统》有规,判处犯人死刑,该有三次复审机会,复审之后,才能行刑。林侍郎是否太草率了些?”

林侍郎皱眉,不耐烦道:“李少尹,林某哪来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等小案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案情已是水落石出,如何不能确定?”

刑部与府衙素来有些不对付,他也欲给李公绰扣帽子,

“不会是李少尹看这罪女姿容秀丽,心生不忍,意欲包庇?少尹可别怪韩某没提醒,这包庇之罪,足够叫少尹丢了头顶的官帽子。”

李公绰神色一凛,正色道:“官府审案,岂容儿戏?李某不过指出司法该有章程,林侍郎何必出此意气之言?难道刑部审案便是这般不顾案中是否有冤,草菅人命?”

乔琬心领神会,当下便大声喊冤,要求翻案别勘。

“大人如何证明此汤便是由我店中取来的那一份,又如何确定此二道士所言不是蓄意陷害,而是实话?万一这两人与那状告我的人暗中有勾结,污蔑与我呢?”

国朝重视口供,怕冤假错案寒了民心,若犯人堂下喊冤,无论案情大小,必须翻异别勘。

若事关情节重大,还须由另一法官或其他司法机关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