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鳗类。”

在这冰天雪地,能寻来这样一条鳗鱼,已经是很难得了。

虽然时人更喜欢油脂饱满的乌耳鳗,特别是在缺少油水的朔方,加上烹调技术的落后,肉质坚硬而且浑身骨刺的杜龙一般只为码头工所食用,或是被黑心商贩当作乌耳鳗的“赝品”贩卖。

但也有好处,便是价格低廉,且营养丰富,是大补之物。对于受伤需要修养进补的镇北侯来说,杜龙火锅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在后世,杜龙传统吃法是切段炖汤。

普通人家里炖黄豆,也有加药材炖药膳的,如加北芪则能壮腰补肾。

炖到肉骨分离,去渣留汤。

潮汕还有更精细些的吃法,有酒家主打“杜龙粥”,据悉是先将杜龙切断煮熟,然后不断敲打使其骨肉分离,这时候肉变成了肉末。再用这些肉末煮粥,其味很是鲜美。若是冬天喝,粥里加些胡椒,暖胃熨帖。

不过对于眼下物资缺乏的朔方来说,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浪费食物——浪费的自然是珍贵的米粮和药材了。

乔琬先擦拭干净杜龙身上的黏液,再用利刃剖开,将其主要脊骨和较大些的细骨剔除,之后再将鳗肉朝上,以快刀纵横交错将细骨与肉切细,过程极考验刀工,要做到肉碎而皮不断,才能切成大块状,连肉带骨同食,煮火锅。

锅底是简单的清汤底,保证食材的原汁原味。

将杜龙大骨放入锅成提鲜,加入一些酸菜风味,切好的杜龙肉置于漏勺中烫熟。

杜龙在沸汤中涮过,十几二十息也就熟了。肉眼判断皮微卷,肉即熟。

微黄的杜龙肉变得雪白松软,再配以酸梅酱及豆瓣酱做蘸料沾涮煮熟后的杜龙肉,肉质紧实细腻的和皮质脆滑爽弹,汤鲜肉嫩,清淡健康。

镇北侯起先吃过一片,乔琬提醒过后才知道:“这竟是杜龙?这那些密密麻麻的骨刺呢?”

乔琬见镇北侯等人皆是一股“从前不识杜龙好,错把乌鳗当作宝”之神情,忍不住自得——一样食材,若是不被大众所喜欢,那便是大众还没找到适合它的烹调方式。

折耳根除外。

在面对各种有争议的食物的时,乔琬无一例外属于坚定的香菜党榴莲党臭豆腐党,故在第一次面对折耳根的时候,她信誓旦旦,

她——

她翻车了。

“杜龙滋补,对养伤最好了。”

沈贵妃笑着点头:“与虾肉相配,味道鲜美。”

镇北侯颇给面子,又细品了品,大肆赞美:“城中杜龙,合该这么做!”

这样软烂细腻,不只是解决了刺多难嚼的问题,也很适合城中气候啊。

他吃过杜龙肉,又去夹那虾,那冻过的豆腐:“唔唔!这豆腐,却不似寻常吃的卤水豆腐?是乔小娘子的私方?”

“不过是将寻常豆腐于冰雪中冻上一夜,算不得私方。”

“汤清豆香,绵软可口。”

心气颇高的刘丽妃也多夹了两块。

后妃们面前,镇北侯拿帕子随意拭拭嘴,就算注意形象了。

等刘丽妃与沈贵妃等先行结伴回去了,江婕妤与镇北侯在帐外叙旧,乔琬心安理得地指挥着镇北侯留下来的朔方军将今日摔摔打打杂碎的碗盘收拾了,再扶正桌椅。

终于收拾好一切,从帐子里钻出来,就看见,下了几天几夜的雪终于停了,三人站在雪地里,乔琬笑道:“明日定是个大晴天。”

镇北侯解下腰间酒囊,对饮一口,感叹道:“前线来信,我军大捷,陛下不日便要班师回营了。”

“”

江婕妤垂下眼,摩挲着镇北侯悄悄塞给她的半面护心镜另外半面,不知道埋在哪片漠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