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道:“好了好了,我道歉就是了。”
正巧朴顺焕他们过来了,何熹一通倒豆子,语速飞快生怕旁人听清似的:“对不住,我刚刚不该推你!”
朴顺焕懵了:“啊?你说,什么?”
他的汉话不太好,也就听清楚“刚刚”两个字。
何熹却已经气鼓鼓地走了。
剩下的烂摊子,只好胡绩来替他收拾。
这会,他收起平时那些不屑跟嘲弄的神色,严肃道:“今日他推你,是他不对,刚刚他同你道歉,诚意不够,现在我再代他向你道一次歉,对不住,朴顺焕监生,如果身体有不适之处,请一定要告诉我,我来出看大夫的诊金。”
朴顺焕也不好意思起来:“没没没,没事,我也没摔痛身上”
胡绩又看向朴顺珉,对方朝他抱拳:“你是君子。”
胡绩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们和这群高丽留学生的矛盾并没有消失,只是,丁是丁,卯是卯,一码归一码,有错就要认,这才是泱泱大国风范,才是好男儿。
这段本邦学生与高丽留学生之间的矛盾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又过了段日子,一向与本邦学子和睦较交好的琉球留学生之间又出了幺蛾子。
起因是一名初入学的监生在从茅房回课室的路上贪玩,捡琉球留学生的监舍那边枇杷开得正好,就想着摘一些回去当零嘴。
刚爬到书上,树下就经过两名琉球学生,嘴里叽里呱啦,旁若无人地说着琉球话。
若换了另一人,定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
可是这名监生的父亲刚好在翰林院任职,手里编撰了一册关于琉球国风土人情、语言习俗的书册。
这监生把这书当闲书看过,记得一些内容。
也就听清楚了这俩琉球学生大声嘲笑他们本邦人如何愚蠢,被他们表面友好给骗了。
随后便是一长串嘲讽本邦人的话,类似于“猴子”、“乌龟”之类,虽然骂的比较清淡,但也是他们搜肠刮肚想出来的词汇,其中带的恶意可不小。
这监生虽然生气,但也没失了理智,自知以他一人是打不过这两个矮胖的琉球人的,而且此处还是他们的“老巢”,便猫在树上,等二人走后,才飞速回去摇人。
自然也少不了添油加醋地将二人的言辞复述一番,甚至还学了对方的神情、姿态,既滑稽又可恨。
这可算捅了马蜂窝了。
国朝什么都不缺,但最不缺的,便是人了。
抄凳子的,抄扫帚簸箕的,抄廊下养的盆栽的,都有。
什么也没抢到的,挽起袖子冲到最前头打头阵冲锋去了。
气势汹汹路过高丽留学生的监舍时,倒把他们吓了一跳,毕竟两拨人有矛盾在先,自然将对方的怒气代到了自己身上。
开启防御模式的同时,众人还有些蒙:他们最近啥也没干啊?
不过似乎大家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径直朝琉球人住的那边去了。
高丽人从担惊受怕的状态中立马转变成看热闹心态,一窝蜂跟在讨伐琉球人的监生们背后,嘴里还呼朋唤友:“宋人和琉球人打起来了!走,看看去!”
琉球留学生们正喜笑颜开地围在尤其写家书,猝不及防监舍的大门被踹开,监生们潮水般围了进来:“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君子!”“口蜜腹剑,如此阴险狡诈,小人!”
回去通风报信的那监生指着琉球留学生中一人道:“就是这厮,方才骂的最多!”
“啊呀呀呀——”
“哎哎,不,不是我们,是误会,是误会!”
监生们懒得听他们解释,
心中怒火熊熊,全是一颗真心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