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鸭油香的米饭,两三口就扒完了。
这是直接吃的吃法。乔琬一天只烤三四只鸭,卖光就没得“冒”了,所以一般不这样卖给监生们。只有附近几家邻居嘴馋时,才能充分体会“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
冒菜底儿是用土鸡土鸭跟大棒骨熬成的,再加些从炉子里收集的烤鸭油,并各色香料、中药,味道与普通的火锅锅底很不一样,甚至汤也可以喝,不会上火。
顶上的烤鸭皮脆肉嫩,底下冒菜麻辣入味,夹起一块鸭肉,红油裹着芝麻在焦嫩的鸭皮上缓缓流动,红彤彤,油亮亮。
汤底味道浸透了鸭肉,不腻、不膻,极香。
酥肉则更简单了,只需要注意炸酥肉用的是猪里脊才够嫩。不管是冒在冒菜里,还是用来涮火锅,或是直接空口蘸椒盐吃都是一绝。
另还有冒肥肠、冒郡肝、冒鸭肠...
店内的招牌又丰富了些。
前次来的那疑似选择困难症的监生,还没高兴上两日,就又开始头痛脑胀了:“今日究竟吃什么好?”
“昨日与前日吃的都是烤鸭,还没吃腻,卓文又告诉我肥肠腴香得很,走到这店里看见旁人吃鸭肠咯吱作响,竟也馋了...”
乔琬揶揄道:“许监生非是难以抉择,而是实在什么都想吃。”
吃货嘛!
她懂。
伪*选择困难&真*大馋小子许监生不好意思地笑了。
乔琬顺势推销:“既不知选什么好,干脆什么都吃好了。”
“这如何吃得下?”许监生猛摇头。
乔琬点了点一边比寻常略大些的碗:“小店新出的‘什么都有’,里头每样都不多,但应有尽有,最适合许监生这样不知吃什么好的。”
许监生瞧那碗,确实也不大,在他的饭量内,眼睛一亮:“不知价钱几何?”
乔琬笑道:“只多五文,二十五文一碗。”
乔琬话音刚落,许监生就拍板定音:“吃!”
吃是可以坐在店里吃的,但更多人都是选择外带回去,借着温书的由头,慢吞吞边吃边看些话本志怪。
现在甚至还有替家中父母打包的。
乔琬刚露出惊讶的神色,吕穆就笑着解释:“我爹是狗鼻子不成,上回我正吃得香极,他推门进来,唬得我手里话本没处藏!他便以此要挟我,尝了我的冒烤鸭,还叫我今日再替他外带一份回去,否则便告诉我娘。”
能直呼自己亲爹是“狗鼻子”,又帮着他打掩护、一起吃宵夜,可见吕家亲子关系和睦。
乔琬笑道:“可。”
吕穆又嘱咐:“他那一份不要芜荽葱叶,多加些辣子罢,这厮忒挑剔。”
替吕穆打包了两份冒烤鸭,贴心地贴上纸条子在封顶上“此份多辣无葱”、“此份少辣有葱”。
...
六月十三日早,乔琬对上门请教的邱娘子倾囊相授她是如何清洗肥肠的。
“也不难,先加面粉和盐狠狠搓它,特别里头那面一定要多搓洗几趟,再用清水洗,撕去那层白花花的肥油...”
说了一连串,她自己先笑起来:“不难,但麻烦得很。”
邱娘子口里念叨“阿弥陀佛”,一面惊叹:“我才知道,竟这么麻烦!”一面又为她不平:“乔小娘子合该卖高价些!”
乔琬笑道:“便宜下水,卖高了谁买呢?”
又道:“左不过费些时候跟力气,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邱娘子学有所成,回家学以致用去了。
屋外又淅淅沥沥下起雨。
送菜蔬的菜农今日还带了些山上野杨梅来,小小的个头,淡红色,乔琬瞧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