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他,他亦没认出阿婉。
除了寻到阿婉的激动之外,徐璟更生出了近乡情怯之感。
阿婉是否会怪他为何这么久才寻到她,为何在宫中不托人照顾她?
柳廷杰被他盯得脊背发寒,不知道这一动作哪里惹得徐司业不快了,小心翼翼询问出声。
“徐、徐司业?您是有哪处身体不适么?”
徐璟很快收起眸中复杂的情绪,强打起精神:“无妨,无碍。”
他不欲在学生面前透露过多,也不想叫他们知道阿婉的身世,只是很隐晦地试探:“你们如何认识那位乔小娘子?”
吕穆答道:“回司业,乔小娘子每日在后门摆摊,学生与柳监生去吃过几回,就相熟了。”
摆摊...
徐璟心中一痛,当年若没出事,他阿婉如今也是娇养长大的相府千金,何须为生计奔波?
这一夜,徐璟一夜无眠,满心都是想着明日见了阿婉该如何相认,又该说些什么话,问些什么问题才不唐突。
乔琬亦是辗转到后半夜才睡去,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又梦见了温馨恩爱的养父母,还有抄家时的满门狼藉。
当年北地叛乱,国朝节节败退,连失十一郡。当时还是六品小官的柳将军横空出世,用兵如神,稳住了北地的情况,破格升为四品将军后,又从北地人嘴里撬出了朝中有逆党同党的小媳。
先帝年迈,性情不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那半年里,朝廷大换血,起初是为了揪出逆贼党羽,后演变成党派之间的争斗。
乔家本是莫名被扫了台风尾,那检举的人捏准了先帝多疑狠戾的性子,编造的证据、证词皆隐晦而又直接指向宰相乔裕安。饶是多年重臣,忠心耿耿也没改变什么,先帝根本不给乔裕安辩驳的机会,抄家、入狱、斩首...
短短三天内,乔家众人经历从云端跌落尘泥,乔夫人本不必死,却在听见夫君的死讯之时选择了殉情,用藏在袖中的碎瓷片结束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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