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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九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肉体上的煎熬,好似把人架到火上面烤,精神上的凌迟,便如同有人拿刀一寸寸切割灵魂。

她蜷缩着,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如同被蒸煮的虾子。

意识模糊间,一滴眼泪顺着鬓角流入被单里,和汗水混在一起,将床洇湿一块。

也说不明白是生理性泪水还是因为心中难过,她的大脑像是搅散的豆腐脑,碎碎的一团,再也找不到和理智与思考有关的任何东西。

忽然,嘭的一声。

房门被撞开,然后又关上。

一个人扑到了床上,像是摔上来的,摸索着往前,冰凉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身体,掌心抚过她滚烫的面颊。

无异于正燥热的夏天,喝了一杯刚做好的冰镇西瓜汁,钟宁一把抓住这只手,嗅到了熟悉的苦艾酒味道。

是幻想出来的人吗?

她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将凉玉一样的身体翻身压住,痴迷地吻了下去。

……

黑沉的夜晚过去,海面仿佛倒错的星空,映着无垠的月亮与点点繁星,月亮从海平面渐渐沉下,一抹淡金的红霞抹在云层上,宛若少女双颊上晕开的艳色。

一直到日头东升,高高地挂在空中,向大地播撒光与热,钟宁总算醒了过来,并感到一种极致的空虚和极致的满足。

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腹中的饥饿分外剧烈,如同有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秃鹫撕扯着她的肠胃。

钟宁实在躺不住了,伸出胳膊,就要撑着自己坐起来。

而这一动,被她下意识忽略的,来自另一幅躯体的重量便藏不住了。

双眼啪地一下睁大,心跳也漏了一拍,她猛地扭过头,速度之快,差点把脖子扭断。

早上的困顿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子随着她的动作呼啦一下掀起来,露出女人斑驳的身体。

好眼熟的身体,好眼熟的侧脸。

“拾青?!”

她大声惊呼,眼中的诧异能化作一个小铃,在脑袋边上敲来敲去。

“你怎么在这儿!”

谢拾青不是个聋子,相反,她的听力比普通人还要优秀。何况以钟宁的音量,就算是真的聋子也要被吵醒了。

淡色的眉蹙了起来,是被打扰清梦的不虞。

谢拾青眼睛也不睁,伸出胳膊去拉被子,咕哝了几句又接着睡了。

徒留钟宁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好想把谢拾青推醒,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一看这个人一副又困又累,一百年也不够睡的样子。

还是没忍心。

自己从床上爬下来,快速洗漱完,就出门去找傅南霜了。

发消息问了她在哪儿,回复说是在一楼大厅。

等钟宁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她一脸严肃,还有几个医生模样的人,拿着什么仪器扫来扫去。

“怎么了这是?”钟宁纳闷。

“昨天不止你一个人进入发热期。”傅南霜面色阴沉地说,“这绝对有问题。”

不是她阴谋论,如果是发热期临近的人,怎么会自己不备着抑制剂或者抚慰剂,就这么大咧咧的出门,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两项针剂深入每个alpha和omega的生活,社会上,这两种性别比例的人虽然不如beta多,但两者加在一起去比,是差不了多少的。

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有。

她们的发热期根本不在这个时间段,能上这艘游轮的人,也不会有那种孤注一掷去凭着一夜情嫁入豪门的想法。

除非这人突然降智了,脑袋摔坏了。

不是巧合,就只能是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