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眼尖,远远看见沈浪摔倒,忙跳下船,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他将沈浪扶了起来,不带称呼地道,“你怎么倒在地上?”
沈浪苦笑道:“昨夜的药,效力还没退。”
他不敢看王怜花,在阿飞的搀扶下,慢慢走远了。
王怜花又狠狠地掐住了手心,直到有鲜红的血珠,一点一点渗出,才觉出疼痛。
方才的感觉不是梦,沈浪对他,是有身体反应的。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大船,在王怜花的指挥下,顺着那片辽阔的洞口开了出去。
阿飞忍不住问:“若是外来人也走这个洞口呢?”
王怜花指着旁边那处瀑布,笑道:“那么,这处落下九天的银河,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阿飞仰首看去,飞珠溅玉的瀑布,银练一般悬挂在山崖上,发出隆隆的巨响。
自与舅舅相认后,关于王怜花心狠手辣的传言,第一次回荡在他心头。
大船出了洞口,很快又驶入一片开阔的海域,浓雾与礁石,皆神奇地消失了。
沈浪忽回身,指向崖壁道:“瞧!”
众人皆回头,只有目力极佳的阿飞、王怜花,看到了崖壁上刻着的,一柄小小的飞刀。
刀锋所指,是北方!
第115章 海上生活
小白晕船, 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他从不知自己有这个毛病,毕竟,之前一直都脚踏实地站在陆地上。
他头昏脑胀地躺在床上, 看阿飞蹲在地上清理船舱,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竟成了个累赘。
他一向是个很有用的人, 有用为他赢来尊重和地位。
可此时,他不仅没用,还制造麻烦, 但看起来,却并未因无用而失去尊重和爱护。
那个英俊、赤诚的少年人, 先倒了清水给他漱口洗脸,再仔细地清理房屋, 打开窗子,让新鲜的海风带走房间内的浊气。
然后, 坐在他身边, 用大而深的眼眸温柔地望着他, 有些笨拙地宽慰他:“现在胃里会不会好一点儿?能吃下些东西吗?厨房里一直温着粥呢!”
小白眼底有一瞬间的湿润,他摇摇头, 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阿飞, 你去睡一会儿吧!”
阿飞走到旁边的短榻上,坐下道:“无妨,我在这里守着你!若是难受就告诉我。”
一阵新的晕眩袭来, 小白闭上眼睛,昏昏恍恍之间, 他似乎看到了那匹踏断他颈骨的马。
它又一次狂奔而来,锋利的铁蹄高高扬起, 却被一只年轻有力的手牢牢握住。
他伏在泥泞的路上,第一次觉得安全。
海浪声一阵掀过一阵,小白睡着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卸下了防备与算计,睡得很安稳。
就算海浪汹涌,卷翻栖身的大船,他相信真的会有人,跳下去救他。
甲板上,王怜花又喝下了一杯酒,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流了两天,除了最初的飞刀标志,再无其他痕迹。
沈浪似乎在避着他。
只有共同进餐时,他才会见到他,且吃饭时总有阿飞在场。
沈浪会和阿飞讲话,问他的过去,他的武功,他对未来的打算,就如任何一个父亲那样。
阿飞对他少了抗拒,虽还是惜字如金,却也能有问必答,两人已渐渐有了父子相处的感觉。
有几次,王怜花插言谈起他们当年的江湖岁月,阿飞颇有兴趣,沈浪却只是沉默,实在避不过时,也不过点头微笑而已。
海上明月生,海与天皆浮上碎亮的银色。
王怜花举杯,走至栏边,曼声吟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