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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而是他新冒出来的舅舅王怜花。

“阿飞,”嗓音慵懒清冽,又带着难以忽视的温柔。

王怜花在他身边坐下。

阿飞仰面看天,他的眼睑里又抑制不住泪水,只能仰头让刺目的阳光灼去。

一只修长细软的手,温柔地为他擦去眼泪。

王怜花柔声道:“你的事儿,我已经听李探花说过了。”

阿飞冷声道:“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我,对吗?”

“是,”王怜花道,“也许我们想过这个可能,但你母亲是位世所罕见的奇女子,有武功,有智谋,我们都相信她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阿飞垂下了头,他心中的委屈消弭了些,愤怒渐渐窜生:这个‘我们’,不知都有谁?也包含那个人吗?他知道可能有自己,却十五年不闻不问

王怜花继续道:“我与你母亲,因为一些缘故,相处得不算很好”

“所以,怪不得你!对吗?”阿飞蓦然回首,愤怒地打断他。

“当然不是,”王怜花讶然笑道:“今天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这世间,竟还有与我血缘相连的亲人,”他轻抚阿飞的臂膀,柔声道,“苍茫空洞的天地,也似乎温暖了起来。”

海风微拂,红衣男子的语气,就仿佛孤身漂泊海面多年的人,恍然看到了绿洲。

阿飞被他打动了,他第一次转身正视王怜花,这艳丽无双的男子,眉梢眼角,竟是说不出的哀伤与孤寂。

阿飞声音和缓了些,道:“你不开心?”

王怜花轻笑一声,似在极力让自己显得愉快一些,他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阿飞已开始心软了,他替这个初次见面的亲人想了想,道:“听说,你们是四人一起出海,为何此地只有你孤身一人?”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没有谁和谁,是必须要生活在一起的。朋友,合则聚,不合则散,如此而已!”

阿飞凝视着他,心中慢慢升起真切的关心与怜惜。

王怜花是他的长辈,却也有需要怜惜的时刻,这让阿飞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心底涌起的担当与责任,促使他伸手握住王怜花的手,轻轻叫了声:“舅舅!”

王怜花答应一声,秀美的眼尾泛起一抹红,他将额头倚在阿飞肩头,久久不远起身。

夏衫单薄,阿飞瞬间觉出肩头的湿意。

他不由得想:舅舅这么看重我,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

两人并肩坐在沙滩上,长长久久地看着天边的落日。

良久,阿飞才道:“他呢?”

他是谁?王怜花没有问,一个孩子心中,除了亲生父亲,还会惦记着谁呢?

他叹了口气,道:“我们是在占城国分开的,七年前,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不便再与他们同行,便独自继续南行,在此地落了脚。”

“去年,熊猫儿曾来找过我,听说他们也已定居,距离此地不远,你若想去,我可以给你地址。”

“什么事?”阿飞替舅舅愤愤不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多年的朋友分开?”

王怜花俊秀的面容上,现出伤感与痛苦:“一些大人之间的糊涂事,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问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阿飞道:“若有人让你受了委屈,我可以替你……”

他想说我可以替你去找他们,却又怔住,就算不远千里而来,他还是害怕真的见到沈浪。

对素未谋面的私生子,他会说什么呢?

想到沈浪面上可能会有的表情,阿飞整个人又瑟缩起来。

我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他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