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来,看到崖壁上小字,低声道:“大哥,咱们要不要跟着指示走?会不会是陷阱?”
李寻欢仔细看了良久,笑道:“客随主便,既然主人有指示,咱们岂能不遵从?”
他转身对阿飞道:“这洞口矮的很,咱们恐怕都得躺在船上,你去将那位公子放平了。”
阿飞点头,回身将白衣人摆的平平整整,自己躺在他身侧,伸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身,防止船身颠簸,将人晃出去。
李寻欢与东方不败也并肩躺下。
这洞口看着窄,进入后却极长,幸而因地势有差,小船可自行飘流而入,倒是不用人力划桨。
洞顶悬着许多钟乳石,有些圆润,有些却是尖利如巨兽的牙齿。
阿飞将白衣人揽在自己怀里,护住他的头脸。
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平日说起来也只是称“那位公子”,心里会唤他做白衣人。
初见时,他穿着白衣,肌肤苍白如玉,容颜飘逸如仙,近些日子见惯了黑黝黝的本地人,这自海中突现的人,简直白得惊人。
阿飞昨夜给他又换了套白衣,照顾了他一夜,守在床前时,他想起儿时养过的一只小白兔。
母亲病倒后,不到五岁的他,就开始在山林中打猎维生,打到的多是松鼠、獐子之类,毛皮灰突突,眼睛小得像绿豆,被他取走生命时,也不过蹬一蹬腿就咽了气。
有一日,他却在山林里找到了一窝野兔子,母兔子溜掉了,五只小兔子,瞪着刚睁开的眼睛,惊惶地挤在一起。
这窝兔子大多是灰色皮毛,只有一只,不知是外来的,还是生了异病,竟有一身雪白的皮毛。
看向阿飞时,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与无助。
阿飞卖了其他的小兔子,将那只白兔偷偷带回了家,养在厨房的灶台旁边。
母亲已经病得起不来床,自然不会再进厨房,当时又是寒冬季节,灶台旁,总归是暖和些。
小白兔很快就不再怕阿飞,当他进去做饭时,它就欢快地在阿飞脚边打转,用柔软的皮毛蹭他。
母亲很少拥抱阿飞,她总认为,若想锻炼出坚强的意志,就该摒弃那些无谓的、会导致软弱的举动。
那只小白兔,成了为数不多的,阿飞可以接触到的,来自活物的安慰。
阿飞愈发喜欢它,为它取名叫小白,经常借故到厨房里陪伴它。出去打猎时,遇到眼睛湿漉漉的猎物,他总会想起小白,也就经常会空着手回家。
春暖花开,村里的猎人收成愈来愈好,阿飞却开始饿肚子。
有一天夜里,许是厨房灶台的余温太过舒适,阿飞抱着小白睡着了,母亲等得心急,竟撑着病体出来找他,然后,在厨房里发现了阿飞与小白。
阿飞拼命地祈求母亲,保证会送小白回山林中,甚至急出了眼泪。
这眼泪,却导致了小白最终的结局,母亲决不允许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会为一只野兔子流泪。
她重新点燃灶炉,将小白丢了进去。
那之后,阿飞打的猎物愈来愈多了,他抓的最多的,就是兔子!
他学会不再看猎物的眼睛,让自己变成一把冷冰冰的猎刀。
直到李大哥、东方嫂嫂的出现,他们又开始鼓励他养小动物,甚至帮他养过一只小鹿。
后来,他们回到太原,又有了林姑姑、铁大叔,阿飞不再缺乏拥抱与安慰,那只小兔子也似乎渐渐被淡忘了。
漂流还在继续,一个急促的转弯,阿飞护住白衣人头脸的手,被轻而柔地触了下手心,湿热的气息轻而细地吹拂在他手掌上。
就像十年前,窝在他怀里的那只小兔子,细细的呼吸。
小白,阿飞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