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数落着她。
前头董芸抱着芙宝一深一浅地走着,前两天才刚下过雨,路面很是泥泞,可董芸却一改往日的做派,走得很急。
梨花只当她不愿意见到自己,这才走得那么快。
看着两个仙气飘飘的两大一小走在前头,越想越觉得苦涩,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只是被抱在怀里的芙宝,面朝着梨花这个方向,她觉得她娘抱得不舒服,叫着梨花想让她快些跟上,让她抱自己。
可连叫了几声,梨花都没应,甚至还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任由前后的距离拉得越拉越远。
芙宝见梨花没跟上来,撇着嘴哭了起来。
董芸没有理会她,也没有回头,就这么一直快步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熊氏看着女儿这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问道:“你这是咋啦?和芙宝娘吵架了?”
见女儿不吭声,只当自己猜对了,“小姐妹之间有点吵吵闹闹也是正常,两三天就好了,别太放在心上了,更何况她又有恩于咱家,不是什么大事你就体谅一点。”
梨花没说话,眼睫垂了下来。
直到走到村尾,又远远看着夏寻雁跟着进了董芸的院子,她那原本稍微恢复一点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像白纸一样惨白,这下再也不理会她娘说什么,加快步子往家里方向奔去。
而曾家西院中,董芸站在窗前,一言不发。
夏寻雁道:“或许只是简单一句询问,无须放在心上,否则每次都是如此,日日必定如同惊弓之鸟不得安宁。”
董芸转过头来,眼神冷冽而空洞:“早已是惊弓之鸟,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如此担惊受怕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
夏寻雁急忙道:“万不可作如此想法,活着才有希望,不到最后关头而言死,便是对生命的不敬。”
“那么多人为我连累,被剥夺生命,而我却苟活下来,这难道就是敬重生命?”
“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至少对很多人来说,你的存在就是意义,只是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生命的真谛罢了。”
董芸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哪个人生,哪个人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寻雁摇了摇头,“不,你的存在对我们很多人来说意义非凡。至少对我,对先皇后、华荣公主以及长公主等人来说,你的生命意义非凡。实在不行,便去西塞吧,去长公主那儿,她无时无刻不盼着你去。”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董芸的脸色骤变,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厌恶:“不要再提那个人,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去她的封地寻求庇护。”
夏寻雁无奈地叹了口气:“长公主的难处,天下皆知。你又何尝不明白呢?如今除了她,还有谁能与宇文敬抗衡?你若想求得片刻安宁,西塞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董芸听她这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让我向那个背信弃义、毫无同情心的人妥协?除非我死!当年若是肯她把五姑姑带去西塞,五姑姑就不会赌气嫁给庆国公府的那个病秧子,就不会成为寡妇。宇文敬上位后让她回京接回五姑姑,她不回,五姑姑沦落成为笼络权臣的工具嫁与卫将军,卫将军死;姑姑再次为了我,和亲羯族,去北域,生死不明。”
“我每每想起这些,总是痛不欲生!宇文瑛当初若是不去招惹五姑姑,五姑姑怎会落到如此下场?她自己与宇文敬之间为了争夺西塞,二人斗法,却让五姑姑遭了这份无妄的罪。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说完这番话,已是泣不成声。
夏寻雁看着心疼极了,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我知道,这很苦,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苦,你背负的实在太多了。”
董芸的情绪决堤,趴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