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纹身(2 / 5)

比赛受伤状况她知道,这种伤势不致命,在比赛中已经算很乐观情况了。

而且这一次杜修延能在雨天被撞之后紧急救车后夺冠,足以让他被很多观众记住。

在地面上缓了十分钟,苏溪在犹豫之下给阮嘉泽打去了一个电话。

她不想伤害阮嘉泽和杜修延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尽量克服自己颤抖的声音,去问阮嘉泽要去哪个医院探望杜修延。

阮嘉泽那边已经从慕尼黑驱车赶往斯图加特的路上。

车手就医的地点信息一般是保密的,但是阮嘉泽肯定知道。

苏溪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将医院地点问出来。

确定地点后,苏溪飞快穿上外套赶往医院。

*

克林姆医院外早已站着一些消息灵通的车迷,但好在人数不多。

苏溪知道自己的华人面孔在人群中有些特殊,于是她站在人群后很远的位置,静静地等待。

等手术成功的消息传来,人群散去,苏溪才缓缓从路边站起身,双腿有些麻木。

但是她及时看到了阮嘉泽的车开来,不仅只有阮嘉泽,还有一些其他要好的朋友,都来医院看望杜修延。

苏溪看到这一幕,心里变得很空,又退了回去。

因为她没有立场,她不是杜修延圈子里的一员,所以她不能跟着进去。

阮嘉泽他们进去之后很久没有出来,苏溪一直在医院外等到天黑。

天上又开始下雨了,苏溪撑开了杜修延送给自己的长柄伞,在远处坡道上的路灯下来回踱步。

她在过去的十二年里,时常感到孤独,她一刻不停歇地工作,用这种方式填满内心的缺口。

否则,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回忆就会被无限放大,梦魇折磨着她。

她觉得自己是有罪的,因为她曾过于冷漠,也因无法说出口的话而悔恨。

在梦里,她与杜修延之间总是相遇而不能相望,她内心的呐喊是不被杜修延听到的。

为了能够摆脱这些困扰,她产生了药物依赖,在一根接着一根的香烟中寻求内心的麻醉品。

但是苏溪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她有些害怕……

她怕自己这一世仍然有精神疾病,更怕自己最终还是用不健康的方式排解焦虑。

阮嘉泽直到很晚才和一行人从医院里出来。

苏溪等他们的车开走了,才敢进去。

收了雨伞,用塑料膜包好,防止伞上积水滴落。

她在医院前台做了来访登记,才被允许进入。

她脚步很轻地走在了医院的长廊上,整个走廊都没有人。

德国的医院规模一般都很小,顶多七层楼,而且没那么多患者住院,非常安静。

她找到了杜修延的病房,但是处于隐私的设计,门上的可视窗口已经关闭,她也没有叨扰他的打算。

正欲离开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开启,门锁的声音在幽静的长廊上显得突兀,差点将苏溪吓了一跳。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德国男性,似乎早已知道苏溪站在门外,便冲苏溪点头礼貌地微笑,然后将门让开,示意苏溪可以进入。

门内可以看到远处半躺在病床上的杜修延,清瘦的脸庞和平时一样疏冷,并没有半点病态,深邃的双眼正注视着她。

在这一刻,苏溪有些心虚和迟疑,像是干坏事被抓个正着,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死死钉在原地。

见她迟迟不动,杜修延在病床上用不辨情愫的声音开口:“要进来吗?”

病房内外,一明一暗,苏溪置身于长廊的昏暗中,神情委顿。

她心里藏着幽微的念头,却好像此时被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