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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中微诧,在他说点什么之前,口中已经被苏溪飞快塞了个小小的汤包。

十多年前的静州,是无数次出现在苏溪脑海中的地方。

小时候的邻居,总是东家长西家短,彼此之间有很多朴实的关心,但是随时也会说任何人的隐私和坏话。

苏溪总是难以理解,上周还是恶语相向当街对骂的两个人,眨眼间又和好如初。

那些将奶奶边缘化的邻居,在若干年之后还是会温柔地关心你的生活。

奶奶总是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抬起眉毛,让视线从老花镜上方掠过,看向苏溪,心平气和地说:“这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坏不到哪里去,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普通人罢了。”

苏溪顺着记忆里的道路,带着杜修延走街串巷七拐八绕才抵达一口小胡同,胡同口堆放着生活垃圾,每天晚上会有人将垃圾转移走,有时候垃圾堆得太埋汰,收垃圾的人不愿意收,就惩罚性地不收垃圾,直到十天半个月之后垃圾被整理好,才能被收走。

长期堆放垃圾的地方,总是常年散发出一种很有穿透力的味道,但是冬天就会好点,夏天这里苍蝇漫天,绿头苍蝇饱餐到身体反光。

地面常年湿润,因为有一部分生活污水会被人往巷子里排。

“多年后这里会被开发城一个老年社区,周围绿树环绕,带有很多休闲设施,但是谁会想到之前是什么光景。”

苏溪见惯了这些场面,灵活地踩着干燥的石头脚不沾湿地跨过去。

她正欲回头想教杜修延如何保持脚面整洁地跨过来,却发现他长腿一迈,轻而易举一步跨过。

苏溪刚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都被吞到了肚子里。

面前这张清俊的脸上挂着笑容,浅淡地从不同的视角去发现这里的有趣之处。

老旧的楼房,没有防盗大门的概念,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门锁已经不知所踪,摇摇晃晃,随着人进人出而出发沉闷尖锐的哐当声。

苏溪可以精准从那铁门上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然后伸手将门推开。

这栋楼在苏溪小时候住满了人,如今已经有一部分人住户已经搬迁,楼下堆放着装修材料,有装修工人进进出出。

苏溪上到二楼的时候,发现整个二楼已经空了,一个衣着随意的中年女人在楼梯口单手叉着腰指挥,声音高昂,浓烈的静州方言。

苏溪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面容大变,她快三年没有回来了。

正当她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面前的女人余光注意到她了,便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熟络热情地上前对苏溪打招呼。

“这不是小溪嘛,你从德国回来了?”

苏溪肩上微沉,清丽的面容下像是一时无法判断对方的善意还是恶意。

印象里她记忆力,眼前的人,曾在家门口对奶奶恶语相向,得理不饶人。

苏溪早已记不起那些争吵是什么原因,但是她总能轻易极其那些凶神恶煞的神情,尖锐的声音。

神情的记忆和气味类似,那些震撼了内心画面,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想象孩子能对此记住多久。

但是奇怪的是,当苏溪看到眼前的笑脸的时候,她还是能下意识地感到温暖。

这份温暖让她这一瞬间在自我怀疑,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因为眼前人变得平和了,还是说一切都没有变化,只因为阔别而显得友好。

时间可能是个好东西。

苏溪扬起笑容,从容而礼貌地问候道:“刘姨好。”

她依旧清晰地记住对对方的称呼。

刘姨笑眯眯地将苏溪的手亲切地握在手心:

“难得小溪还能记得你刘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