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新也像只淋了雨的幼猫,轻柔地蹭了蹭禅院直哉的脸庞,“直哉,你怎么突然反悔了,之前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没趁机给我一刀,我还挺吃惊的。”
禅院直哉不予回答。
问问问,他看五条新也还挺有精神的。
其实只是血流得多了点,压根就没什么事吧?
五条新也趴在禅院直哉的后背上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反复问着这个问题。
禅院直哉额角青筋狂跳,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你烦不烦啊!能不能别再说话了?安静一点行不行?”
有这力气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哦。”五条新也揽紧了禅院直哉的脖颈,听起来十分委屈地应了一声,还就真的沉默了下去,一句话也没再讲。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
五条新也一点一点阖上了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恢复一下精气神。
太累了。
连抬起手指都没什么力气。
先睡一下。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
禅院直哉阴沉着脸,恶狠狠地踩在碎石上,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木屐早就不知道被他踹到了哪里去,他也没那个心情去找,就这么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色二趾袜走在地上,说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还有些刺痛。
自小娇生惯养,连赤脚走路都是少有,别说像现在这样不穿鞋子走在脏兮兮的大街上。
他就是有病。
刚刚还叫五条新也别说话,现在这家伙真不说话了,他倒是先浑身不自在,但叫他服软又不太可能。
好吧好吧……他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有点凶巴巴的。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啊!
是五条新也话太多了。
不是他的错。
想是这么想的,禅院直哉的心莫名发慌。
“喂!”
五条新也没有吭声。
“你该不会因为……因为我语气凶点就生气了吧?”禅院直哉别扭地轻咳了一声,试图缓和一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发涩的声音,“你这也太没有气量了。”
五条新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不可思议。
禅院直哉眨了一下眼睛,心尖都在发颤,他缓了缓语气,“喂!小气鬼,你怎么不说话?我不过只是多说了你两句,你都要计较吗?气量真小,再不说话,我就把你给扔下去,五条新也……”
五条新也原本交握着放在禅院直哉身前的双手仿佛失去了支撑力,没有骨头般松开垂了下来,整个人也变得软绵绵的,要不是他撑着,都要往旁边倒去了。
禅院直哉瞪大眼睛,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的双手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在极度紧绷之下产生的幻觉,他好……好像没感受到五条新也的呼吸。
是错觉吗?
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平台,他连忙小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五条新也放下来。
“五条新也……”
只是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泪珠再次往下坠,好不可怜。
他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沿路走来,五条新也的血竟然滴滴答答地淌了一路,这出血量,是个正常人也该不行了吧?
不是吧?
不会吧!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五条新也还有兴致跟他开玩笑,怎么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没动静了?
禅院直哉此时的脸色比五条新也还要灰白几分。
他只觉得自己胸口沉甸甸地压着一块充满棱角的石头,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喂!五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