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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

裴郁璟刚踏进宫门,就被乐福安堵了个正着,一言不发地把他带到了兽园。这儿僻静无人。

“福公公有何指教?”

裴郁璟拿不准这老太监又打什么主意,僚属说了,外室入门遇恶公婆都是常事,得学会习惯。

他嘴角拉出一个虚伪的笑。

乐福安可没闲心和他嬉皮笑脸,板起脸饶着裴郁璟走了一圈,仔细端详,时不时用拂尘手柄打一打裴郁璟腿弯,推一推手臂,冷道:“吊儿郎像什么样,站直,站好,圣上既瞧得上你,你这规矩得重新学一学。”

裴郁璟笑意敛了敛,眸底划过一丝森冷。

他没说什么,只活动了一下肩胛骨,挑眉道:“公公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乐福安还记得上回在御书房窥探到的情况。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圣上在襁褓时,他就侍奉在身旁,他自然看得明白,圣上分明是有那么一两分心思落在这人身上。

乐福安绝不会让圣上有一丝一毫威胁,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重新绕到前方,在裴郁璟对面站定,面无表情道:“咱家不是好糊弄的,你这小子面尊心不尊,此时你对咱家确实是毕恭毕敬,可指不定你心底是什么盘算,或许还想着什么时候给咱家一个痛快。”

“那都不是重要的,咱家不在乎。”

说完,他握着拂尘柄的手轻轻转动,看着裴郁璟的眸中闪过阴狠之色,“咱家就想知道,你是刻意引诱圣上?还是存了那么几分真心?”

指腹悄然按在机关处,只需一触,便能探出一把淬毒短刀,只消瞬息,即能让人毙命。

裴郁璟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让乐福安满身杀气,严阵以待——

原来是探他的意思。

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

裴郁璟回想到了小皇帝,眉眼缓和了些。霎时,他眼中冷冽感化去,周身不自觉展露出迫人的威慑感,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乐福安眉头微凛,声音更冷了些,“咱家问你话,你笑什么,好好答!”

“公公,这还用说吗?摆明的。”

裴郁璟无奈,他抬眼,看乐福安神色不似玩笑,今日是一定要一个准确答案了。

他低咳两声,收去笑意,面色郑重道:“福公公大可放心,我对圣上,绝对是真心!”

乐福安道:“理由。”

裴郁璟诧异,“什么理由?”

“你心悦圣上的理由。”乐福安语气肃然。

“……”

裴郁璟眼睫低敛一刹,深邃的眉眼带上阴鸷,再抬眸时,眼中带着沉重细碎的光,“公公这话不对,心悦不需要理由。”

乐福安愣了愣。

裴郁璟:“厌恶需要理由,烦躁需要理由,喜欢不需要,喜欢就是喜欢,爱慕就是爱慕。有理由的爱,叫利益置换。”

“我喜欢圣上,爱慕圣上,不需要理由!我就是心悦他,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哪怕是看一眼都心生欢喜!”

他嗓音低磁沉稳,宛若江海相碰,字字铿锵有力。

话落少倾。

突然之间。

“吱呀——”

距离二人不远处的宫殿窗棂动了,红窗扇门从内哗然推开,骤然响动,惊得殿外二人投去目光。

师离忱站在窗前歪头看向裴郁璟,唇边挂着一弯浅笑。

日照明媚,和风带起树影簌簌作响,光影攒动,静谧之中,裴郁璟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耳根似火烧。

他脸颊与脖子头一回灼得这般厉害,整个人好像都泡在蒸汽里。比小皇帝抽他耳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