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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家娘子家中有两个地窖。

有一个是当初刘大郞出征前挖的,留着给刘家娘子避祸所用,旁人不知。

趁着夜黑人杂,张秀才被五花大绑了丢在了刘家娘子的地窖。

刘家娘子念及李掌柜恩情,又与张秀才又旧恨,并不打算留此人性命,便拿着那根簪子做钉,以石做锤,一点一点的,敲进了张秀才的头骨。

楼娘药量下得够大,刘家娘子敲得够狠,张秀才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机会,就进了假死。

张秀才没了呼吸后,刘家娘子便将人抬上牛车,准备连夜把人埋了,被酒肆小二撞见。

小二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未揭发刘家娘子,反倒协助起刘家娘子挖坑,不过雪下得很大,两个人手冻得哆嗦,他人又瘦小,无法挖得过深,将人埋进坑中后,等第二日清晨痕迹就被雪消去了。

张秀才失踪,报案后府衙查过一段时间,总之等楼娘得知这事时,已然晚了。

此件案发后,楼娘并未撇清关系,而是选择一同承担。以及李掌柜,也想分担一份。

只是他们的串通,在大理寺面前,显得格外稚嫩。

大理寺只需将所有人分开审讯一夜,就能在得到的供词里,找到关键作案证人,从犯,并全部带到公堂之上。

他们毫无施展的机会。

刘家娘子始终不后悔杀张秀才。

张秀才的纠缠,在小小的泌阳哪能没有蛛丝马迹,那些风言风语如同蚀骨之蛆,时刻趴在她的身上。

她累极了。

又得知张秀才想害她的恩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谁能想到杀鸡都怕的刘家娘子,能果断地杀人埋尸。

这样的案子,大理寺有很多卷宗。

而此刻真相大白,县丞正在按律分配量刑。围在县衙之外的百姓,没了热闹看,也在陆续散去。

师离忱将纸张轻轻地放在茶盏旁,乐福安小心观察着圣上的神情,低声道:“公子,可要回了?”

“再等等。”师离忱淡声道。

裴郁璟从房顶一跃落地,察觉到有目光投来,抬头对上了帝王垂来的目光。师离忱招手,“上来。”

……

审案中途暂停了一次,眼下已近午时。

裴郁璟上茶楼时,顺手带了几个热乎的饼子上来,他若无其事地吃着饼,“都散场了,没什么可看的。”

师离忱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瞧他吃得香,伸手掰了半块尝尝,面皮里包着角豆吃着新鲜。

裴郁璟陡然顿住,看着手里缺了一块的饼,又看了看师离忱葱白修长的手指中捻着的饼,嘴角微微上扬。

师离忱慢吞吞地吃完一块,用帕子擦拭着手,起身道:“走吧。”

下一个去的地方是泌阳邻旁的桐柏。

视察春耕一趟,圣上要钓的鱼还没咬钩,他怎会轻易回程。

嫌马车太闷,师离忱依旧与裴郁璟并肩骑行。

师离忱淡淡看了眼裴郁璟的神情,转而将目光望向前方,“怎么,头一回接触这样的案子?”

“是啊。”裴郁璟慢条斯理道,“公子特意叫我看这一出,总不能只是叫我看个热闹,要我做什么?劫狱?”

师离忱眸波平淡,“错了,就是让你看的。”

裴郁璟看向师离忱。

师离忱面不改色,语调平常,“战事一兴,类似这样的遗孀家眷只多不少,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天下安定百姓才能安稳。”

裴郁璟面上的笑意淡了淡,看着师离忱的眼神沉了沉,意味不明道:“这只是件小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懂什么。”乐福安从马车里探出脑袋,不满地瞪着裴郁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