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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史书工笔记载下来,怕是会成为一段有味道的千古美谈。

“爱妃,你也吃。”朱明哲被面香昏了头,迫不及待拿起筷子,胡乱拌了拌就开始往口中送。

出锅不久的宽面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热油,热油上又挂着辣椒面、小葱花、芫荽碎,所以吃到口中半点都不会腻。

咔嚓,蒜瓣咬进口中,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像小针似的刺着舌头和上颚,味道上却给面增了不少香。

朱明哲忍不住“嘶”了声:“难怪爱妃吃面要就蒜,果真是个痛快的吃法。”

鲁婕妤露出个“本来就是”的笑:“皇上爱吃就好。”

朱明哲哪是爱吃啊,分明是吃上头了,现在他知道为何裤带面要用盆来盛了。

因为接地气啊!

吃着最淳朴的面食,就着豪爽的蒜头,端着怎么都摔不坏的铁皮盆,大快朵颐地享受美食,这原始的吃法似乎把人身上的禁锢全都解除了,仿佛不是身在重重宫宇内,而是在西北老街的酒馆里,一坐就能消耗半晌光阴。

朱明哲不太能吃辣,却极为能吃蒜,一开始一口还只是咬一丁点,然后就是一口要一半,到现在,吃一口面,就直接往口中仍一瓣蒜,和面一起咔嚓咔嚓嚼。

看得鲁婕妤、赵溪音和汤岱心惊肉跳,这是拿蒜当菜吃啊。

【好辣,好爽,好痛快!】

不一会儿,朱明哲那盆裤带面见底儿了,才恋恋不舍搁下筷子,餍足地瘫坐在椅子上。

现在他不嫌弃鲁婕妤,变成鲁婕妤嫌弃他了,鲁婕妤才吃两三瓣蒜,他吃得两只手都数不来。

因此鲁婕妤远远坐在朱明哲对面,不愿凑近。

“爱妃,明日朕还来这里用午膳。”朱明哲懒洋洋道,又转头对汤岱说,“去库房挑些好的首饰,全赏给鲁婕妤。”

鲁婕妤谢恩谢得淡淡的。

【让我背吃蒜的锅,可不就得多赏些东西嘛。】

朱明哲回去忙公务了,他一走,鲁婕妤就笑道:“因为一头蒜复宠,溪音,我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溪音终于能笑出声来:“是呢。”

鲁婕妤一高兴,招手叫来宫女:“笔墨伺候。”

刚吃完饭就要写字?赵溪音惊奇地问:“写什么?”

鲁婕妤在书桌前坐下,题目在纸上写下“父亲”二字,作为信件开头,抬头道:“写给我爹,告诉他吃裤带面不是下贱之事,因为一国之君也吃。”

这封信鲁婕妤写得很快,下笔流畅,字迹由楷到草,似将心中积怨很久的事情倾泄在纸上。

写完,她将信笺交给宫女送去送去驿站,长舒一口气,神情越发从容自得。

“溪音,你坐下来。”

赵溪音依言坐下,直觉鲁婕妤有正经话要说。

“我从小跟阿娘一起长大,七岁时爹爹从外地调任回西安府,从此,我就不是我了……”

小时候,鲁婕妤和母亲一起度过了很愉快的童年生活,她们住在西安府的老街上。

老街两侧全是临街的铺子,买各种美食:肉夹馍、水盆羊肉、裤带面、biangbiang面、红油米皮、羊肉泡馍……

小小的姑娘最开心的事,就是落日余晖时拉着阿娘的手在老街上蹓跶,今儿吃肉夹馍,明儿吃水盆,日子过得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铺子老板都认得她,和小姑娘开玩笑吃这么多长大会胖成球哦,那样就没夫家敢要了。

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豪爽地回答:“谁不要我,是他没福气!”

有一日,阿娘开心地告诉她,爹爹要回来了,她们一家终于要团聚了。

小姑娘从没见过爹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