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藻半点没将这桩案子放在心上,面上倒是浮起了几分喜意。
杀人也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可冰柔如今态度转柔,也使得姜藻生出了几分欢喜。
这样也好,顺利成章,这水磨功夫一番使唤,必然得偿所愿。
否则,他也是不愿意对谢冰柔狠下心肠的。
等到了次日,姜姚之死报了官,官府入宅查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取了谢冰柔所书的验尸格目。
姜家倒渐渐有了传言,说谢冰柔恐是不吉,入宅后便生出了凶事。恐怕是因为谢冰柔常年摸死人骨头,所以身上有些晦气。
否则她又为何不容于谢氏,偏生到了川中这荒芜之地?
这些流言蜚语于谢冰柔而言也不算什么,听听就算了。若要细细追究,一多半跟姜家那位四娘子姜萱有关系。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如此又过了几日,便传来卫侯入川,要来巴东郡的事。
消息传到姜家三房,一向不理后宅的姜三老爷也特意将姜萱唤过来,冷脸训斥一番:“去向谢娘子认罪,跪在她院子门口,若谢娘子不原谅,你也不必起来。”
姜家后宅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姜萱在谢冰柔入府时为难,又在姜姚死的时候刁难,后又说谢冰柔出身不吉利,惹了灾祸入门。
之前姜元鲁这个三老爷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管。
如今却是今时不同往日。
姜萱脸颊刷的一下发白,身躯亦不由得轻轻发抖,一时咬着不说话,也是面子下不去。
还是蒋姨娘看这么僵着,现身打圆场。
“阿萱,我的儿,你素来伶俐,如今如何不懂事?你父亲这样子,也是心疼你,为你周全此事。”
“如今卫侯权倾天下,偏生惦记这位谢娘子。哪怕是受那退婚之辱,也轻轻饶了她去,并没有十分计较。这次入川巡视,竟向官府点名,要见这位谢娘子。我还听说她那位谢家大兄虽犯重罪,如今也不过是拘起来,听说卫侯也是要保一保。”
“如今卫侯还差两三日才来,可本地的官宦乡绅早将咱们姜家门槛给踏破了,谁不知晓是冲着奉承谢娘子来的。这么个人,你又得罪了她,你父亲不过是让你有个台阶下,护你周全。”
姜萱心中自是万分的不甘,她原本是知情识趣之人,原本也不过是奉姜藻之令为难谢冰柔。
可戏是假的,情却是真的。谢娘子从来便在姜家压别人一头,使得姜萱十分恼恨。
若连谢令华都能保下来,这谢娘子岂不是要飞上高枝?
如今谢冰柔在姜家炙手可热,早没有人提谢冰柔不吉利的话头。在卫侯炙手可热的声势跟前,那些虚无缥缈的玄学也不值得一提。
姜萱审时度势,终究也是应了一声是。
她心中也憋屈,只是纵然千万个不愿意,也是无可奈何。
这日雪晴,姜家梅园里的红梅开得十分灿烂。
姜藻到时候,可巧看见谢冰柔正在赏梅。
那微白手指触及了梅枝,似也沾染了梅香,使得谢冰柔袖里那串红珊瑚珠串露出来。
那是姜藻送给谢冰柔的东西,如今谢冰柔也正戴在了手腕上。
姜藻蓦然心头一热,加快向前了几步。
瞧着这么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姜藻却心如刀绞。
于他而言,谢冰柔本来就遥不可及,仿佛只有谢冰柔落入了泥水里时,他方才能有几分机会。
可如今卫玄却是来了。
他嗓音也是情切:“冰柔,卫侯也要来川中了,我只担心你。”
谢冰柔侧过脸,仿佛也有些惊讶,然后柔声说道:“三郎放心,卫侯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虽大张旗鼓看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