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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钓 季阅 84140 字 1个月前

屹漱口。

蒋屹慢吞吞喝了水,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

做完这一切,杜庭政关上窗,回到床边,蹲下身看着他:“监控会每日检查,你应该没机会再搞破坏了。”

蒋屹坐着没动,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底捡出来的玉吊坠,重复着摩挲的动作。

“能拆吗?”他问。

“不能。”

蒋屹似乎无所谓,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杜庭政看了他手里的玉辟邪一眼,停顿片刻,才继续说:“……下个星期我不在,你不要闹。”

久蹲的姿势对于他尚未完全恢复的脚腕十分吃力,他换了一条腿支撑,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说:“这次没办法中途飞回来。”

蒋屹充耳不闻,掀开被子像是要准备睡觉。

这个时间还早,他这会儿睡觉,明天一定早早就醒过来发呆,或许半夜里起来去一次卫生间就彻底清醒,看半宿的电视。

杜庭政不想混乱他的作息,倾身把遥控捡起来,再次塞到他手里:“不说了,你看电视吧。”

蒋屹接过遥控器,重新看向屏幕,电视里很快传出来最近一部热播剧的对话音。

杜庭政对于无人理睬的现状已经熟悉过多次,一开始还会觉得恼怒,现在习惯了,则完全不会了。

“如果你要找我,就让金石给我打电话。”他顿了顿,交代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也要听。”

电视里的声音陡然变得很大。

蒋屹一直按着音量加键不松手,轰然响起来的背景音像爆炸一样响彻整个卧室。

杜庭政在耳鸣中把声音调低下去,按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认为自己才是需要喝牛奶助眠的人。

他起身去门边把室内温度调高两度,回到床边准备上去。

蒋屹看了他一眼,杜庭政以为他会伸腿踹过来,蒋屹却只是说:“关灯。”

杜庭政一条腿已经上去了,闻言又退回去,把灯关了。

屏幕上的光一下子变得刺眼起来,蒋屹不由眯了眯眼。

杜庭政说:“不然开着吧,有点刺眼。”

“嫌刺眼可以出去。”蒋屹说。

杜庭政盯了他一会儿,不发一语轻手轻脚地上了床,靠在了他旁边的软垫上。

蒋屹一动不动看着电视画面。

过了一会儿,杜庭政转头看向他,手刚刚摸到他的枕头,蒋屹就把靠垫挪去两个人中间,躺到了枕头上。

杜庭政顿了顿,放下手,轻轻叫了一声:“蒋屹。”

下一刻,蒋屹关掉电视,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隔了一会儿窗外月光才影影绰绰渗透进来。

杜庭政独自在夜里出神,直到身旁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缓缓闭上眼睛。

他记不清有多久没梦到过那场大火。

那早已经不属于他的梦魇。

他带蒋屹去墓园见家长那天,蒋屹说让他往前看。

他已经决定要往前看。

可是蒋屹后悔了。

杜庭政侧身面朝蒋屹那边,把眼睛往枕头上埋了埋。

很久他才成功入睡,果不其然,与之相关的梦境再次来袭。

这次他梦到了蒋屹离开的那天,他拿着水果刀,割断他跟腱之前先吻了他,唇上的温度梦里犹在,真实地令人寒颤。

可是为什么要先麻醉后动刀,为什么要给他吃止疼药。

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割断他的跟腱,或者捅他一刀。

为什么还要给他包扎伤口,冷敷冰块。

……为什么要吻他呢?

因为他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