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果然出自蒋屹。
他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一张扯着领口,给他看一侧的吻痕。
车内光线明亮,这个角度两缕阳光被车窗一分为二,一道打在他鼻梁上,一道打在脖子上。
领口干净,皮肤白皙,吻痕依附在上,好像在发光。
第二张是另一个角度,他这次整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只拍到了脖子和锁骨,还有一只骨节纤长的手。
杜庭政一一点看过,没回复。
不知道蒋屹是否对于他不回复不满,紧随其后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杜庭政点开听。
那声音不是很黏,却沙沙的,像是话讲的太多,伤到了喉咙:好看吗,哥哥?
端倪
杜庭政阅人无数, 看破一切阴谋诡计。有些不点破,有些不在乎。
他总是高高在上, 俯瞰着脚底所有人。
可是他摆弄不明白蒋屹。
他搞不明白,蒋屹到底是‘既要还要’,还是‘混不在意’。
他一面喊痛一面喊爽,退一步进两步,分不清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杜庭政抬手回复了他:晚上来。
蒋屹回复:晚上不了,需要休息。
杜庭政没说更多, 回复的更简短了:来。
这次蒋屹连回复都没有了。
杜庭政放下手机,换掉衣服出门,金石等在门边,跟上他向外走的脚步。
“褚总说心理医生下午来,他约了四点钟, 届时他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杜庭政点头,示意知道了。
金石说:“要提前通知宜安少爷吗?”
杜庭政颔首。
金石便道:“那我安排今天停一天家教。”
“半天, ”杜庭政说,“上午继续上课。”
金石记下来, 想了想, 又问:“跟宜安少爷该怎么讲,褚总说他有经验,如果当事人不配合的话, 很难见成效。”
杜庭政:“直接讲。”
“直接讲吗?”金石犹疑, “直接告诉他,他不配合怎么办?”
杜庭政神色不耐:“他要配合早该配合了。告诉他, 如果他能拿的出来, 以后的事情都好说。”
杜宜安那会才三岁,杜庭政很难相信他会记得什么。但是管家作证, 杜夫人临终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在他当时画着三分线的儿童房里。
“如果问不出来,”杜庭政冷冷道,“就把二叔请过来一起问。提前通知他,让他编好词。”
金石替他拉开等在台阶前的车门,护着他上了车,也跟着上去。
汽车缓缓绕过喷着水的飞天石狮雕像,开出大门。
大门在身后关闭,金石说:“鸿臣少爷那边……”
杜庭政坐在座椅上,闭眼假寐。
“他说当时联系不上您,所以才找的蒋教授给您打电话。蒋教授之所以会帮他,是因为,”金石朝着他,微微低着头,停顿了一下,“他许诺,如果能联系上您,就帮他一个忙。这跟东昆调查出来的材料基本一致,应当是真的。”
杜庭政没睁眼,脸色阴沉:“什么忙。”
“他没说,”金石说的更仔细了些,“他说蒋教授还没提。”
杜庭政坐在不动。
金石低声道:“一个人的话不作数,是不是应当也问一下蒋教授。”
“你该好好考虑,”杜庭政说,“蒋屹跟东昆待了两天,就能让东昆对你隐瞒事情。到底是安保漏洞,还是你也已经被他收买了。”
“这不可能,”金石皱起眉,侧身朝他保证,“我只是觉得蒋教授人不错,不像是精于算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