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遍奏章,道:“虽然西戎大败已成定局,但和谈,能减少伤亡,将商贸提到明面上来,可行。”
“这样,派谁去好呢?”云意咬着毛笔管。
兰容与有些痴恋地看着她的眉眼,缓缓站起来,行叩拜大礼。
云意吓了一跳,绕过案几过来扶他:“你这是怎么了?我说过的,你我二人独对时,不必行礼。”
“您要自称‘朕’。”兰容与耐心的纠正她,如同以前的每一次。
“管它呢,又没有旁人。”云意手上加了力道:“快起来。”
“陛下。”兰容与仰视着她,神情无比认真:“臣请求出使西戎,与西戎和谈!”
云意愣住了,这两年,兰容与安安静静地待在后宫,替她拂去烦与扰。世人都快忘了,当初的兰容与,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提这个要求,是不想待在她身边了么?
也是,如今她地位稳固,兰丞相式微。她曾经允诺过他,待朝堂稳固,就放他自由。
“你想好了?想好了我就答应你。”云意斟酌了一会儿:“待你出使立功,我又与你和离,就可以名正言顺给你赐官,你先去工部如何?”
兰容与眸中碎光点点,这桩婚姻,她终究是没有一丝不舍。
“待臣真的立了功,陛下再谈和离罢。”
“好,你何时启程?”
“越快越好。”慢一些,他就舍不得走了。
“那我马上令翰林院拟旨,六部全力配合。”
“好,时间仓促,臣先回去准备了。”兰容与站起,眉眼落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明澈如湖:“走之前,臣有个不情之请。”
“你尽管说。”
“此行天高路远,臣想要陛下一件物品,沾沾龙气。陛下放心,不会是贴身物件。”
如此,云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点头同意。
兰容与从御书房出来,便匆匆回到寝宫,忙碌起来。临行之前,兰容与给了雪嬷嬷一封信:“两月之后,请将它交给陛下。”
从京城到边关需一个半月的路程,顺利的话,两个月之后,边关的和谈也许就结束了。
雪嬷嬷以为是小夫妻之间的乐趣,笑眯眯收下了:“待此间事了,皇夫与陛下,该要个小殿下了。”
这话也就雪嬷嬷敢说了。兰容与愣了一会儿,温和回应:“确实该有了。”
“哎,这段时日,老奴也会劝劝陛下,不要总扑在朝政上,冷落了您。”
“那就有劳嬷嬷了。”兰容与作揖,转身离开。
他走之后,寝宫的最后一片梧桐叶,凋零了。
马车辚辚,向北而行,经过四十天的风餐露宿,兰容与到达边关。
迎接他的,是澹台桢。
两人礼貌寒暄,暗自打量对方,心中皆沉下来。
晚上,澹台将军设宴款待来使,对兰容与道:“兰使臣,和谈定了后日在雪城,您准备好了么?”
兰容与颔首:“一日足矣。”
“那就好。”澹台将军豪气地干了一杯酒:“这一场仗,总算是要结束了。”
澹台桢坐在兰容与对面,幽幽地望着他。不得不承认,兰容与举止谈吐,容貌身姿都数上乘,这样的人物,日日陪伴在她身边——
手指不由得用力,杯盏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这是我儿澹台桢,后日,将由他来护送使臣去和谈。”
兰容与朝澹台桢看来,男子一身玄色劲装,高大英挺,眉眼锋利。一双眼眸,如寒潭一般,深不见底。
“澹台桢!”澹台将军见儿子没反应,提高了声调。
澹台桢忽地站起来,拿起酒盏:“久闻兰公子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