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嫡长子澹台桢请旨赐婚。皇上含笑应允,着内务府协助明瑶公主筹备婚事。
消息一出,北盛沸腾了。多少倾慕瀚海郡王的女子芳心梦碎, 夜晚的眼泪浸湿了一条又一条的香帕。关于云氏女的话题喧嚣尘上,传得神乎其神。有说她身怀秘术, 能让男子神魂颠倒的;有说她容貌倾国倾城, 无人能比的;有说云家即将向温国投诚, 因此要给云氏女提身份的。
而处在漩涡中心的云意, 此时正乘着小舟,赏池塘里的晚荷。暮光洒满整个浮莲居, 池水如碎金波动, 荷叶瑟瑟, 花留残红。
“池塘里的好些花都落了,剩下残梗。您看那边, 是最后一株含苞的荷花了。”
云意顺着丛绿的指尖望去, 那朵花苞独自立在风中,池水映出它单薄而倔强的身影, 恍若美人。
池中调皮的红鲤往上一跃, 撞向花苞, 花苞晃了晃纤细的花梗,又很快站稳。
丛绿“呀”地一声:“这红鲤生得肥壮, 还以为那花苞要掉了呢。”
云意笑了笑,眼眸虚虚地映着暮光晚荷的残景,无波无澜。
丛绿心里轻叹,自从赐婚的圣旨传到浮莲居,姑娘就是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爱说话也不爱动弹。这么难的婚事,澹台桢居然做成了,还做得如此大气漂亮。
如今浮莲居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她们想下山都不可能,更别提离开北盛了。
“郡王妃,郡王妃!”珍娘在池边遥遥招手,丛绿看见了,缓缓将小舟划回岸边。
“珍娘,出什么事了?”
珍娘扶着云意稳稳当当地下小舟,才回答:“郡王妃,奴婢已经将您从虞国带来的嫁妆清点了一遍,与名册相比,少了五十六件东西。这是清单,请您过目。”
原来是这件事,云意远远和亲而来,嫁妆也跟着它跋山涉水。其中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偷盗替换,难以避免。云意粗略看了下,点点头:“我知晓了。”
“郡王妃,您不追究么?”
“时日已久,调查起来费时费力,就算查到,只怕也倒卖出去了。”
珍娘动了动唇,还是道:“只要您想追查,郡王会有办法的。”
“不必了,郡王爷诸事繁忙,他——”
云意的话断在半途,因为她看到熟悉的人影分花拂叶,向她走来。
“拜见郡王。”珍娘行完礼,赶紧拉着丛绿走了。
澹台桢十分自然地取过云意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珍娘整理过的清单。”云意言简意赅。
“你从虞国带来的嫁妆,怎么少了那么多!”
“山高路远,不慎遗失也是有的。”
澹台桢定定地看着云意,云意不喜欢他这种要把人看穿的目光,垂下头:“郡王怎么来了?成亲前夕,我们是不该见面的。”
哼,自从来到北盛,她就没有心甘情愿叫过他一声夫君。澹台桢将清单折起来收好:“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来看看你。”
“多谢郡王,云意一切安好。”
落日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天空泛着入夜前的暗蓝。云意一袭凝夜紫绣莲花的襦裙,立于朦胧的池水前,身后,是大片即将凋零的芰荷。随着天色逐渐深浓,云意的身影越发淡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夜色中,遍寻不得。
澹台桢心中一动,牢牢地握住云意的手,十指相扣:“到我身边来。”
云意温顺地靠在澹台桢身边,澹台桢一步一步地牵着她,从昏暗的池塘离开,步入灯火盈盈的光明。云意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澹台桢心中一定。
长廊挂着一溜绘着花鸟的流苏宫灯,与浮莲池那盏烧坏的一模一样。云意想到当时的场景,面色发烫。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