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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血透过头发,洇湿了澹台桢的袖子,澹台桢瞳仁一缩,小心地挽起她的头发,才发现了脖颈上流血的伤口。

后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叫大夫!”澹台桢抱起云意,快步上楼。

珍娘重重叹气,对崔崐喃喃:“我就知道会这样,郡王妃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崔崐拍拍她的肩膀:“你留在府中照应,我脚程快,去请大夫,一刻钟便回。云泽郡有位退下来的太医,医术十分高超,我知道他住哪儿。”

珍娘思及楼上昏倒的郡王妃,想起房中还有个睡得沉沉的丛绿,点点头答应了。

崔崐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珍娘先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膳食,脚步沉重地上楼。

澹台桢并没有将云意放在榻上,而是一直抱在怀中,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云意纤长浓黑的睫毛紧紧地闭着,拒绝透进一丝光。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带血的樱红襦裙丢弃的地上。

想必,后颈的伤口郡王已亲自处理过了。

第046章 第四十六章 回到北盛

珍娘难得地牢骚两句:“郡王爷, 您也知郡王妃身子弱,何必要罚她呢?她倒下了,您心里头也不好过。”

简直是相互折磨, 谁也讨不了巧。

澹台桢紧了紧怀中的人儿,闷闷道:“只是想给她点教训罢了,她可以求我的。”

只要她开口,他就会饶过她,可是她没有求他,一句都没有。

珍娘也有些不解, 若是平日,郡王妃大约早早服软了, 不过几句话的事儿, 怎么今日倒拧起来。

她深深叹气:“郡王爷, 您与郡王妃相处多日, 一定看得出来郡王妃外柔内刚,您越是压她, 她越是不服。这一次, 您着实是气昏头了。”

澹台桢默然。

云飘来, 遮住了月亮,夜色, 暗得越发浓稠。

谁都没到想到, 云意这一病,缠绵许久。白里日大部分时间在昏睡, 晚上清醒一些, 三四个时辰又睡下。

大夫说云意心力耗损, 气血双亏,需要静养, 伺候的人宜精不宜多。澹台桢一开始守着云意,云意劝道:“郡王有要务在身,晚上需得好好休息。您陪妾身这般耗着,妾身于心不安,无法静养。这里有丛绿和珍娘伺候,已经够了。”

言语是温和的,神情是柔顺的,仿佛那一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澹台桢心里仿佛砸了一只刺猬,绵绵密密地疼。自醒来之后,她再也没有唤他夫君,再也没有与他共赏晨岚夕晖,再也没有用烟雨含情的目光看他。

云意自己造了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将她与他隔绝开来。现在连守着她,她也不许。

澹台桢顾忌云意的身体,没有反驳,搬到了楼下。

北盛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皆是催着澹台桢回去,澹台桢本想让云意多休养一些时日,按下不提。奈何云意从顾淑慎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反过来劝他启程:“朝廷需要主将,父母想念儿子。郡王,不必为妾身多做耽搁,妾身在屋子里是睡,在马车上也是睡。”

澹台桢凝视着云意清丽消瘦的容颜,忽地想到那天晚上她的冷笑:“郡王妃?无礼无媒,谁是他的郡王妃?”

是了,他们之间还缺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些,回到北盛才能开始筹备。他得面圣求一份谕旨,说服父母容易一些,婚事也能办的风光些。

等她的名字与他一同列在澹台家的族谱上,她心里安定,就会消气了罢。

“吩咐下去,收拾东西,启程回北盛。”

回北盛的一路上,风平浪静。他们在六月底的傍晚,到达了北盛的城门。

皇叔澹台峪,大学士周元以亲自到城门迎接。澹台峪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