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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尽鬓边春 玉枕无 78618 字 1个月前

他来汴京许久,还未将霜桐居士带回寿州,想来他父亲也等不及了,应该对他失望至极,才会亲自过来。

他这般思量着,心跟着一沉。

直到父亲梁鸣抬脚走到他跟前,双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沉沉道了句:“来汴京一趟苦了你了。”

梁照晨闻声,整个人愣在原地。

不等他开口,梁鸣看着齐国公又开了口:“若非国公爷告知为父你在带霜桐居士回寿州的路上身受重伤,你是不打算同为父讲了?”

“国公爷说你一路跟着他,鞠躬尽瘁替他办了不少事。”

梁照晨同样转眼看向站在一旁捋髭须的齐国公。

他当时受伤多亏齐国公收留,如今又在他父亲面前替他说他好话。

可他与齐国公以往在寿州并没太多交集。

那这人何以做到这地步?

他自是不信这齐国公能这般好心,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人究竟要怎样的报酬。

梁照晨一直未开口,就听齐国公笑吟吟开了口:“补茂这小子着实聪慧,不愧是咱寿州首富梁鸣的儿子。”

“今日还替老夫办了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

梁照晨诧异凝眸,他今日都忙着帮容消酒离开汴京,并未替齐国公办甚事。

全程他都带着这疑惑,与两人谈了半个多时辰。

直到梁鸣离开,房内只剩梁照和齐国公二人时。

齐国公开了口:“今日实在辛苦你,将那商大娘子送上了船。”

梁照晨心一惊,这事他可从未告知过齐国公,甚至就连容消酒还活着一事,他都没有说。

可没想到这人竟都知晓。

“您从何时知晓的此事?”

梁照晨心里纵使再震惊,面上依旧佯装着淡定。

齐国公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看他一眼:“比起问老夫何时知晓此事,不如问问老夫知晓此事后,如何谋算的。”

说到“谋算”二字,梁照晨拧紧了眉,他之所以不将容消酒还活在世上一事告知于他,便是不希望容消酒被迫拉近他们的谋算之中。

“一定要商大娘子卷入你们的斗争中?”

齐国公没看他,只轻敲了下拐杖:“你听听你的称呼,商大娘子。”

“商,御乱王商凭玉的正妻,她既然处在这个身份,便不可能不被卷入斗争中去。”

梁照晨眯眸,体内怒火中烧。

只是还不等开口,齐国公又继续道:“总之,老夫多谢你了。便与你多说几句,那船并非驶向寿州。”

“换句话说,你亲手送了她最后一程。”

“最后……一程。”

闻声,梁照晨只觉五雷轰顶,蓦地,他扑通跪地。

“国公爷,放过商大娘子吧,总归留着她的命,也比杀了好。”

他有预感,既然齐国公一直装作不知晓容消酒还活着一事,便不会轻易教她死去。

死了,便毫无价值。

若活着,便可借容消酒威胁商凭玉。

可齐国公这样的人,一向都是等着别人来求饶的角色,就连威胁商凭玉,也需要旁人去引导商凭玉主动来找他。

而那个旁人,便是他,梁照晨。

果不其然,下一瞬,齐国公拍了拍他肩膀,“要她活命去找御乱王,你知道该如何做。”

“你父亲那边,老夫会替你周旋,不出半年鹿屿书院的家主非你莫属。”

梁照晨心下冷嗤,这人不愧在官场混迹数十载,眼神毒到,一眼猜中他最想要的东西。

梁照晨微颔首,“补茂深谢国公爷大恩。”

说罢,他抬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