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动的鱼尾扰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猛得往后仰去,只希望自己的脸至少不要红得像应达的头发。
他觉得他该说些什么,至少该问点什么。
“印女,”他用微弱的气音小声喊着她的名字,“你是不是没那么在乎我?”
印女惊呆了。事到如今你问我这个?
她拉过少年的手,他的脸现在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并不妨碍她从里面读出可怜巴巴的意思。
“怎么会,我爱你。”她的表情十分郑重,海一样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
“那你为何——”一点都不会害羞。他把话掐在喉咙里,他不想让印女觉得他是在埋怨,但话到嘴边不说出来也很难受,他只好又绕了一个弯,“我总是不知道你想什么。”
“你就像水里一条灵活的鱼,每当我觉得靠近你了,你就突然间游走了,”他敛下眼皮,闷闷地说道,“我在你面前总是显得手忙脚乱,而你看上去却那么理智,所以我想是不是你并不——”
“笨蛋。”她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终于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了。
真是个笨蛋。印女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但一看到他惴惴不安的眼神,心又软了下去。
而且怎么可能理智。她捂住脸,有点愤恨地想。印女想起昨晚一回到家,不仅差点惊叫出声,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自己,脸就开始热起来。
她硬逼着自己睡觉,可明明身下铺着的毯子很暖和,被子是软缎面子的窝着也很舒服,窗外还有幽幽的花香飘进来,这要是平常,印女应该早就入睡了,然而事实就是她整整一晚上都没合眼,翻来覆去,光是回想那一个吻就让她脸红心跳个不停。
一夜无眠,她也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她习惯了在魈面前端着像姐姐一样的姿态,突然之间关系变化,在羞耻心作祟下,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热切,好不容易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这下却直接被背刺了。
魈看到印女双手捂着脸低下头,这下慌了,以为她被他气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被他抛之脑后,什么喜不喜欢、在不在乎的他也顾不得了。
正当他准备道歉的时候,印女突然放下手朝着他的侧脸亲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搭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摸到了吗?”她轻轻地问。“我的脉搏。”
摸到了。他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手下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激烈而迅速,与他同样剧烈的心跳一起加速。
“印女”他抬头看向印女。女人略低着头,眼角微微有些红,掺挟着心思呈于人前的羞赧,原本就下压着眼睛的眉毛此时压得更低了,消抹了隐隐约约中那种不可亵玩的高傲,微红的脸颊流露出女儿家一点带着妩媚的天真。
“这下扯平了吧,”她的声音有些含糊,矜持地瞥了他一眼,“我算是知道你在想什么了,真的是,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夜叉。”
他们互相对视着,沉默而暧昧的气氛环绕着他们,上午的天空还是很亮,微风吹动着羊毛一样的云层,在一片云翳遮挡住阳光的那一刻,他们情不自禁地互相靠近,交换了一个稍微激烈的吻。
“我现在看你有点不顺眼了。”印女微喘着气,松开少年后背的衣襟,那里被她抓得乱糟糟的。“天气那么好,你却毁了我的好心情。”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他的额头靠在她的肩膀,身上的肌肉还紧绷着,像一头吃饱喝足的凶兽,还沉迷在某种暧昧的余韵之中。
“算了,这次是我不好,”她也放松下来,揉了揉少年有点扎手的短发,“是我让你感到不安了,对不起。”
“”他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印女的手臂紧了紧。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