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醒不过来,正好就近让师父给诊治诊治。
李玄机从不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闻言也是无可无不可。待魏舟把小徒弟拖到草推上躺好,再回来想找师父说说话,就见他双目紧闭,似乎正在冥想,长长的胡须顺着前襟披下来,一派仙风道骨。
“师父,”魏舟把旁边的蒲团拽到师父面前,规规矩矩的坐下来,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小秦走之前跟我说了几句话,徒儿觉得挺重要的,您老要不要听一听?”
李玄机微微一抖,眼睛一下就睁开了,“他又说了什么?!”
魏舟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心想秦时这口无遮拦的混账小子,看给他师父吓的,刚才抖那一下子他可看的清清楚楚。
李玄机催促,“快说!”
魏舟想起秦时说的那些话,脸上就流露出迟疑的神色,“师父,我说话之前,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李玄机用目光示意他废话少说。
魏舟便问道:“看见一个人前面有坑,当不当提醒他一句?”
李玄机眉头一动。这话听着可是耳熟得很啊,那个嘚啵嘚啵胡说八道引来天雷的混账小子不就曾经这么问过他?!
李玄机谨慎的回答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若是想说,偏又有所顾及没说;或者不想说,又存了讨好人心的心思多嘴说了,事后又反复思量,患得患失,难免损了道心。”
魏舟觉得觉得他师父越发的圆滑了,他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将问题推了回来。
“那假如不是这等摔一跤的小事,”魏舟问他,“而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天地间可能会发生的灾祸呢?”
李玄机,“……”
李玄机与他不安好心的徒弟对视一眼,磨了磨后槽牙,“若是天灾,说不说都无可避免,反而引发百姓恐慌,说来何益?”
“或许天灾无可避免,”魏舟认真的反驳他,“就如同洪水要来,有人劝说大家去山上躲避洪水……固然有人会不信,但也肯定会有人相信,那这些相信的人,岂不是就得了救?救人,难道不是好事?”
李玄机没有出声。
魏舟又道:“若是人祸,早早说出来,或许灾祸能有破解之法……”
李玄机深深叹了口气,颇是心累的问道:“那小子,到底说了什么?”
魏舟不再绕圈子,“他说,藩镇实力凌驾于朝廷之上,只会不断削弱朝廷的实力。藩将拥兵自重,极易发生哗变。而且藩镇之间互相抢夺土地,搞得民不聊生,长此以往,乡野之间若有人振臂一呼,只怕追随者便趁势揭竿而起……此乃国朝的毒\瘤。”
李玄机疑惑的看着他,“就这?!”
魏舟,“……”
魏舟心想各地藩将拥兵自重,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朝堂也好,民间也罢,不是没有议论的声音。但秦时不一样啊,秦时那张嘴能说出“哗变”“振臂一呼”“揭竿而起”这样的话,不用猜疑,肯定是千真万确会发生的事。
李玄机摇摇头,“我倒不是说这件事不严重,我只是诧异,那混账小子也能说出这么正经的话?不太像他的风格。”
魏舟,“……”
魏舟有气无力的替自己的好友辩解了一下,“您误会了,小秦大多数时候都还是一比较正经的。”
李玄机不置可否。
师徒俩静默片刻,李玄机问他,“没有引来天雷?”
魏舟摇摇头。这种话也不算泄露天机吧,毕竟什么具体的人名、事件他都没说。看来挨了一次雷劈,秦时也学得聪明了。
李玄机又问,“还说了什么?”
魏舟现在有些同情秦时了,知道的太多明显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如果他殚精竭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