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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兄弟,他死后,老枪主动分配了他的遗产,去黑市上给约兰淘了一款型号早就被淘汰,但还能运行的义手。约兰现在用的版本,已经是经过几番改装后的产物了。

“你看,这里磨得厉害了。”医生曲起手指的金属关节,轻轻点着左手小臂光秃秃的截肢处,叹了口气。

血肉和坚硬金属到底不能完好地贴合,尽管截肢口的皮肤早就被磨出厚厚的老茧,但一番激斗下来,老茧又破,遍布红肿的血丝,还微微向外渗着液。

据说最高级别的义体,能在兼顾超高防御,多种功能的同时,皮质达到90%以上的仿真度。这种义体的排异反应是最少的,当然,造价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价,恐怕只有政权要员,公司高层和最顶级的佣兵才能消费得起,他们这种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部族就不用想了。

“没办法,打架嘛。”约兰说。

医生摇了摇头,将义手放在一边,细致地挑起药膏,涂抹在皮肤破损的地方,然后又掀开约兰的裤腿,检查强化肌腱的情况。

“臭小子……”医生骂道,“说了多少次,一定要等义体冷却完成之后再启动,就是不听,就是不记!你看,两边的膝盖糟成什么样了!”

她小心地拆掉神经接口处的连线,先断开义体和人体的连接,一套数据诊断下来,确认义体没什么故障,才给约兰喷涂止血凝胶,包扎膝盖的伤。

“希德喊你们,你就先这么去吧,把你的左手放我这儿保养。”医生头也不抬地说,“这几天都不要再启用强化肌腱了,否则有你好受的,听见没有?”

暴脾气如约兰,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谨遵医嘱,听医生的话:“哦,好吧。一会儿我把钱给你送来。”

医生摆摆手,让他走了。

约兰慢吞吞地走在部族的领地上,左手的袖管处空空荡荡,来来往往的部族成员纷纷对他打招呼,他的回应则非常简短,只是“嗯”“啊”的单音节。

义体的安装不是没有代价的。

它们给予了人类超常恐怖的力量,然而人类自身却无法超脱肉身的限制。刚失去左手的那些日子,对约兰来说就是噩梦。深夜里风沙呼啸,只有闪电骑士陪着他,纵容地任由他的眼泪把它的小棒球衫一次次浸透。

幻痛折磨得约兰无法入睡,而在安装了义手之后,神经接口的不断摩擦,人体对金属本能的排异反应,以及时常被磨得血肉模糊的皮肤,都使他加倍煎熬。细细碎碎的疼痛自此将要伴随他终生,直到约兰哪天被另一枚未知的流弹穿透大脑为止。

他的脾气越发暴躁,越发不受控制。

当代的大众对那些安装了太多义体,从而心智崩溃,变成杀戮机器的人有个统一的定义,他们称呼那些人形怪物为“赛博精神病”。

约兰只做了两处改造,却已经很能理解赛博精神病的发病成因了。

他走到首领的营帐前,刚好听见他们在争论着什么。

“……不要再说了,这个东西我们不该留下!”是哈希的声音,“第一,这个箱子我们打不开,加密措施太高级了;第二,罗浮既然肯花心思用障眼法运输这个箱子,就说明里头的东西来路不一般,起码不是我们能碰的。”

“是啊,”老枪难得应和他,“抢抢临期罐头、医疗包什么的,公司财大气粗,也不至于跟我们计较,但是这个?我觉得超过我们的处理能力了。”

“那我们怎么办?东西已经被你们拿回来了,要我说,直接把这个箱子卖给天冠,或者玛尔哈,或者新诺瓦电子,总有肯要的公司!”另一边的人说话了,是部族的元老,“到时候东西已经不在我们这里,钱也到手了,脚底一抹油,谁能算到我们头上?”

“主要是部族现在实在缺钱,缺粮,不是走投无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