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会儿,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云眠抬头,诧异地望着他。
“和我一起住的话,就可以每天见到奕崽,当然,也可以每天见到我。”时奕走到她身边坐下,认真地给她分析其中利弊,“而且,还可以少付一点房租。”
云眠认可了他的说话:“好提议。”
时奕舒展开眉头,想继续往下说。
“但是,我准备辞职了。”
猝不及防地听到意料之外的话,时奕瞳孔微微放大:“辞职?”
云眠点了点头:“嗯。”
最近她每天都会和顾金枝通两次以上的电话,云飞扬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经常不靠其他人搀扶就无法从床上起来。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也显示,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在恶化,各项指标明显低于正常人。
“我妈妈要给学生上课,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我想辞职回家照顾爸爸。”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云眠很平静,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一直都是这样,因为想要保护别人,所以挡在他人身前拦下疾风骤雨,像英勇无畏的战士。
时奕沉默片刻,随后说:“如果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要告诉我。”
“我能有什么事儿。”云眠笑了一下,动手做了一件她想做已久的事捏捏他的鼻子,手指从山根滑到鼻尖,“我想说很久了,你鼻子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好看!”
“天生的,你羡慕不来。”
“……滚。”
*
云眠提前两周把辞职信交给了领导,领导想挽留她,见她去意已决,无奈同意。剩下两周,她做好了交接工作,婉拒了同事们提出的吃个散伙饭的提议,与房东沟通好退租事宜,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容城。
她回到家里,顾金枝的压力立马减少许多,至少不用每天在家、学校、医院之间来回跑。
久病之人脾气很容易变得怪异,饱受病痛折磨的云飞扬也不例外,他经常没什么好话,冲云眠和顾金枝发脾气,仿佛要把前半生没生过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云眠多数时候不搭理他,火了就跟他吵几句。她的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吵完照样照顾着他吃饭吃药打点滴。
云飞扬舒坦一点的时候觉得自己太过分,也会跟她道歉。
照顾父亲之余,她还要照顾抑郁的母亲。
顾金枝二十岁出头的年龄就嫁给了云飞扬,二十几年来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有漂亮的房子,安稳的事业,聪明的女儿,生活就像一条行驶在平稳海面上的帆船,无风无浪,平安顺遂。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毁掉了这一切。
顾金枝经常以泪洗面,心情压抑到极致,云眠不得不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在她回安市后,时奕每天都会给她发微信消息,隔一会儿发一条,说的多数是日常的小事,但通常晚上才会得到回复,并且回答得很简略。
白天在游泳馆,没有课坐在办公室里休息时,宋小安窝在角落里玩手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怎么觉得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老板娘了?”
他这么一说,越想越觉得他是很久没见过云眠了。
可是他瞧着老板情绪稳定,虽然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差到极点,不像是被甩了的样子。
那老板娘是怎么回事?
时奕正拿着玩具球,跟奕崽玩抛球捡球的游戏,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回家了。”
“回家?这也太久了吧。”
时奕没细说:“她家里有点事,所以辞职回了老家。”
宋小安眉头一拧,瞪大眼睛:“所以说,你们现在是异地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