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嗯”了一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开车来接奕崽的路上,他想过这个偷狗人的形象。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出来了对方声线偏细,但很成熟,有一种独特的力量感,而这种力量感常见于底层中年女性。所以他猜测她是一位三十多接近四十的女性,身材走形,皮肤状态糟糕,染着黄头发或者烫了卷发,却又疏于打理以至于显得乱糟糟的。
可他真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会是个又矮又小、又黑又瘦的小女孩。她瘦得就像一节被抽干了水分的竹竿,整个人干巴巴的,纵使脸部五官看上去很不错,也因为太瘦看上去毫无美感,一双大眼睛在瘦得没什么肉的脸上甚至显得极为怪异。
她多大?有十八岁吗?
时奕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时,奕崽突然从房子里冲了出来,呜咽着往他身上扑。它嗷呜嗷呜地叫着,极为欢喜的模样,仿佛在为这场久别重逢喜极而泣。
时奕拍着它以示安慰,同时不动声色地检查奕崽的状态精神很好,毛发状态很好,也没有被饿瘦,看上去被照顾得不错。
云眠站在一旁冷静地旁观,等到奕崽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赶在时奕之前开口:“时先生,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时奕看她一眼:“什么事?”
“奕崽是你的狗,你带回家无可厚非,但是这半个月一直是我在照顾它,花了钱也倾注了感情,当然我不需要你给我钱作为补偿。”云眠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只希望以后每周可以探望一次奕崽。”
她充满希冀地仰头望着时奕,时奕移开目光,几乎没有停顿的时间,淡淡道:“我拒绝。”
云眠想过会被拒绝,但没想到会拒绝得这么快。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
她的大眼睛有一种独特的力量,似乎能把情绪具象化。时奕觉得她眼里的不解就像是对他的质问,仿佛攻守易势,他变成了那个做错事的人。
时奕压了压心头的火,用冷淡的声音回答她:“我为什么要同意一个偷走奕崽的人来探望奕崽?”
“你说谁偷奕崽?”云眠脸上有着一丝茫然,“我?”
“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
云眠情绪激动起来,下意识提高了音量:“你胡说!我没有偷奕崽,它是自己跑进我家里的!”
她嗓门很高,中气十足,有种势如破竹的力量。本来扑在时奕身上撒娇的奕崽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放下前肢站在两人之间,歪头看着云眠。
她这幅底气十足的样子让时奕有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抿了抿唇,不看她,说:“奕崽丢失那天是我带着它去一家便利店买东西,因为店内不允许携带宠物,所以我把狗绳绑在外面的树上,等我买了东西出来,奕崽就不见了。”
“所以你就觉得是有人偷了奕崽?”
云眠的语气咄咄逼人,时奕也不假思索反问:“那不然呢?”
“呵。”云眠冷笑,“你怎么不觉得是你自己没捆紧,奕崽挣脱绳子跑了呢?”
“不可能。”时奕想也没想,直接否认,“我当时问过便利店门口的收银员,他说好像是看到人带走了狗。”
天降一口偷狗的锅,云眠忍无可忍,据理力争:“好像?因为‘好像’两个字就能给人定罪?你有证据吗?凭什么上来就骂我是偷狗贼?”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刺得时奕耳膜疼,就连奕崽都被吓了一跳。
云眠很生气,脸涨得通红,说了很多话来为自己争辩,喋喋不休。时奕几度想打断她均以失败告终,直到他余光瞄见楼道里出现几个人,正探头探脑地往他们这边看,像是来围观看热闹。他压低了帽檐,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语气生硬地打断她:“对于你照顾奕崽半个月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