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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坐在路边上画画。

商业街尾仅剩的几盏灯照着他轮廓好看的侧脸,他神情淡淡,垂下的双眼专注,眼睫与眉毛在灯光与薄雾下,看上去细绒绒的。

姜晚宁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铅笔,笔尖斜着落在画纸上,手腕内侧的纤瘦筋骨时隐时现。

付闻祁就那么站在距离姜晚宁几步远处的一盏灯下,远远地看。

看到手里冰棍都快化完了,姜晚宁才放下画笔,忽然注意到了他。

男生的身影在灯下有些模糊,显得格外颀长,还带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单薄。

“下班了?”姜晚宁问。

付闻祁慢慢朝他走过去,这才看清姜晚宁画纸上的内容。

他在画两幢旧楼之间狭窄的巷子,麻雀停在电线杆上,灯只有旧旧的一盏,画面远处的下一个路口,有野猫匆忙路过。

付闻祁不懂画,但姜晚宁的画面表现力很强,一切仿佛都是以动态形式存在。

离得近了,付闻祁还闻到姜晚宁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他来不及问,先是看见姜晚宁左手手臂内侧有一道长达十厘米的新伤。

除此之外,他手腕处也有被紧紧抓过的痕迹——留下了指甲印和红痕。

“谁欺负你了?”付闻祁格外严肃地问。

姜晚宁看向他,说:“没事,只是小问题,已经解决好了。”

付闻祁看了看附近,商业街里自然没有药店,他皱起眉:“疼吗?”

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边缘仍然十分狰狞。

出乎意料,姜晚宁小幅度点了头。

然后微垂着眼,低声说:“挺疼的。”

换他小时候,这种程度的疼痛可以让他哭很久。

付闻祁还是第一次,从姜晚宁身上看到了明显的低落,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下意识掏口袋,可里边什么都没有。

如果要抱抱这么一个成年许久的男人,可能会是有点怪的。

当姜晚宁感觉到付闻祁将手轻轻放在自己头顶,他着实微微愣了愣。

付闻祁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轻轻摸了摸姜晚宁细软的金色卷发。

真的很轻很轻的,像怕吵醒一个在深夜熟睡的孩子。

“有好些吗,姜以…宁。”付闻祁低头,然后停顿了动作。

姜晚宁坐在椅子上,眼睛里逐渐积蓄起亮晶晶的液体,它们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还是不小心掉了一颗下来。

就落在姜晚宁白皙的手背上。

那一刻姜晚宁心想,完了,他作为大人的成熟稳重平和都不见了。

这个小孩儿把柯达亏欠他的那份温柔,直接轻而易举地补偿给了他。

甚至还是加倍的。

付闻祁伸手过来,慢慢给他擦湿润的眼角和面颊。

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真这么疼吗?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姜晚宁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只是心里太过郁闷,忍不住到酒吧去点了一小杯。

真就一小杯,度数也不算特别高,结果还是被这小孩儿的鼻子给闻出来了。

姜晚宁抬眸,眼睛里还是微微湿润的,他决定当个信守承诺的好大人。

“抱歉,我喝了。”姜晚宁抿抿唇,老实承认错误道:“不过,你要现在就惩罚我吗?”

他的意思是,他现在很累了,极大可能禁不起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操场这种身体上的折磨。

然而付闻祁低头看着他,眨了眨眼,一双耳朵竟然很迅速地红了。

他整个人都结巴了,手颤巍巍指了指画板:“要不、罚你免、免费给我画画画张像…怎样?”

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