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穿。
“许老师。”付闻祁朝诊室方向喊了声,没人回应。
许老师手机响起来锣鼓喧嚣,付闻祁放下药,腾出一手给他掏了出来,手机闹得一下子大了好几个分贝,还连带着疯狂震动的。
就在这情况下,橘子居然趴他身上安心地睡了。
这是个没被标记过的陌生手机号,付闻祁手一划要挂断,结果没控制好角度,接通了。
许老师的听筒跟手机扩音器同样响亮,付闻祁先是听见轻微的喘气声,随后是个陌生男孩儿的声音。
听着年轻、有朝气,还压着隐约的愠怒。
“请问是许老师吗?”对方喘了会儿问。
“我不是。”付闻祁礼貌回答,“许老师他…”
嘟,电话被暴躁地挂断了。
橘子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付闻祁愣了会儿,默默将手机塞了回去。
小孩儿脾气挺大的。 姜晚宁过去逃课到东城,基本都是找邱浩南打球。
两人凑一块儿联手,征战过东城区每一片球场,所到之处战无不胜。
邱浩南和他闹掰那天,姜晚宁刚和他爸吵过一架,不声不响打了一下午球好容易痛快了,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灌汽水。
“来点儿,渴死了。”邱浩南走过来,站他旁边。
“怎么不自己买去。”姜晚宁直接把喝一半的汽水给他推过去了。
“没钱了。”邱浩南随口道。
“又没钱了?”姜晚宁皱眉,伸手掏钱包,“你怎么不早说,中午饭还是你买的单。”
邱浩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混,初中毕业就没读了,家里关系乱得鸡飞狗跳。姜晚宁家还有爸妈骂几句,邱浩南只要不坐牢都没人管。
姜晚宁拿了五百块钱出来,想了想再多抽了三张:“够不够?”
“你拿回去吧。”邱浩南没接,忽然说:“姜姜,我不大想在这儿待了。”
“什么意思?”姜晚宁没反应过来。
“家里不要我了。”邱浩南点了一根烟,看过来,“你说走去哪里好?”
姜晚宁懵了好一会儿,说:“那你想去哪里,钱怎么办,白天到天桥上卖艺夜里睡天桥底?”
邱浩南微低下头吃吃地笑,随后半开玩笑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你拉个四不像的小提琴,我玩点儿b-box。”
“这俩玩意儿根本不可能组合在一起。”姜晚宁乐了,一笑就露虎牙。
俩人就这么一块儿笑起来,按平时来说,他们能就这么笑岔气儿,但这回邱浩南先停了下来。
“我认真的。”邱浩南说,“我经常想,我以后就这么跟你过得了,傻乐着挺开心的。”
“确实。”姜晚宁顺口接过,“跟你过能蹭饭吃,比外卖好吃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邱浩南忽然冷了下来,低头抽着烟。
穿堂风呼啸经过,姜晚宁那头卷发一吹就乱,邱浩南手一伸就想给他拨正。
“哎摸过球的你摸我!”姜晚宁刚要炸,随后发觉邱浩南不大对劲儿,“看我干嘛,看我帅啊。”
“真的帅。”邱浩南竖拇指,“你他妈帅爆银河系了。”
“智障吧。”姜晚宁又想乐了。
“姜姜。”邱浩南沉默了很长时间,“我一直…特喜欢你。”
姜晚宁面上笑容僵了僵,随口道:“哎你今天吃什么了,恶心兮兮的。”
“我说了,我认真的。”邱浩南一瞬不瞬注视着他。
“你…”姜晚宁定住了,对方那张脸上伤痕遍布,这些伤口好像这么多年都从没好过。
姜晚宁第一次觉得邱浩南很陌生,心里有种隐约的恐惧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