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厉觉没想到明澜会跟他说这些，在当初的那段日子里，厉夫人的厌弃，厉传的无视，因为自己的出身被所有的同龄人排挤，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恶言相向，可只有明澜会主动走到他身边和他说话。

那些难听的话厉觉很清楚明澜也听见了不少，可她依旧像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在自己被孤立的整个童年时代，成为唯一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

后来中学时期就好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人学会了趋炎附势，作为厉家唯一的继承人，厉觉身边开始出现了一群拥趸，而明澜也因为身体问题开始频繁休学，两人的交集只剩下自己在她门口路过时偶尔的打招呼。

可那并没有什么影响，为了多见几次明澜，他会让司机把车停远一点，然后特意步行走过明澜的家门口，远远地看她一眼，看着她对自己笑着挥手，心里就已经满足了。

这些记忆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一样，而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发现自己只能借着路过远远看她一眼，而白庭秋却可以形影不离地陪着她吗？

还是在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的笑容只是明澜的教养，她对每一个人打招呼都会那么友好，那并不是独属于自己的。

还是在发现萧少焱那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竟然敢公开表白明澜，甚至整天缠着她的时候？

又或者更早，在看见明澜书桌上经常出现的表白信，看见一个个伸着脖子就为了看明澜一眼的追求者，怎么赶都赶不干净。

或者从最早时，阴郁暴虐，满身戾气的自己第一次见到年幼的明澜时，两个人中间就好像已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界限，明澜那边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而自己这边只有狼狈和肮脏。

明澜试图把自己拉进她那个美好的世界，可自己心里很明白，自己终其一生也无法逃脱这个泥沼，但自己又舍不得放开明澜，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把她拉到自己的世界里。

厉觉眼底的错愕，迷茫和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逐渐恢复平静的眸子看着明澜，“你说得对，本性难移，明澜，我已经在竭尽所能在你面前伪装成人样了，你不要揭穿我，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退一步讲，既然你都已经看透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顺便也看清白庭秋和萧少焱呢？怎么能惟独疏远我？这不公平。”

明澜看着厉觉，她现在才意识到有一个如此轻松就能让他们三个反目成仇的办法。

十五分钟到了，明澜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准备要离开了。

“多说无益，厉觉，以后不要再用这么幼稚的方法了，我上次说的很清楚，我不想再见到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交集才是最好的结果，至于白庭秋那边，我会去找他问个清楚。”

明澜说完，看向前面的司机，“走吧。”

“等等！”厉觉拉住明澜的车门，“你现在就想走？”

路前面出现了几个人，拉开了专门拦路的铁蒺藜，很明显是要硬留下明澜一行人的意思了。

“厉觉，别做傻事，”明澜看着这架势，心提起来一些，幸好在来之前自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我来的时候已经跟警局那边打过招呼了，别想着来硬的，你真的想让厉家断送在你的手里吗？”

明澜的声音从容淡定，就像厉觉跟白庭秋说的一样，自己和程雨蓉不同，和前世已经孤苦无依的自己也不同，现在的自己身上有很多护身符，而现在的厉觉也还没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他还舍不得厉家。

厉觉不甘心，可是明澜的话不假，最后还是他的理智占了上风，松开了手 ，让前面的人把路让开。

看着明澜的车远去，厉觉闭了闭眼，看来现在明澜对自己的防备心已经提到最高了，这又是在A城，确实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