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半句的五殿下脸色稍霁,但仍面露不满:“不用担心我会临阵脱逃,来接的人都要到了,今晚我肯定会走。”
“赵先生吗?叫他别站门口了,外面这么冷。”
檀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听着有些虚弱,微微有气音掺杂在里面,不知道刚刚干了什么才会这样。
等等,干了什么
赵思璘越想越不对,瞧瞧谢恩的单衣,又看见摆在工台上的冲锋服,似乎是檀桐前几天穿过的款式。
目光收回,他对上谢恩似笑非笑的脸。
对不起,来错时候了。
五殿下,你有对象你了不起!
“怎么不进来啊。”
一只穿着毛绒拖鞋的脚踏上楼梯,裸眼视力能开战斗星船的赵思璘敏锐发现上面沾着点点血迹。
不光鞋上有,拖鞋里里一闪而过的脚踝上居然也有。常年见不着光的脚踝是粉白色的,淡淡血迹都分外明显
你俩玩什么这么野,不会是违法的事吧!!!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后退两步,认真思考着该不该履行星球公仆的职责,好好教育下谢恩和檀桐。
谢恩可真是他的仕途滑铁卢,早知道就该订昨天的星船跑路,而不是为了图报销省事多留两天。
檀桐左手拎着一条半死不活,翻着白眼的鱼,右手拿着把菜刀,用眼神询问谢恩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第一次杀大齿鱼没经验,不小心溅了身血没来得及换,怎么这位文官先生这么激动呢?
难道他不但有换季综合症,还晕血贫血?
就该给他多吃点韭菜。
“没穿袜子?”
谢恩没理会石化的老友,转身欣赏着檀桐这一身暴力美学,顺便贴心柔声提醒。
赵思璘这家伙居然盯着桐桐的脚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有小十秒,都快盯穿了。
那还是让他在外面继续吹冷风比较好。
檀桐成功被转移话题,他低下头,下意识缩着发僵的脚:“啊?哦,杀鱼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
“弄湿了也要穿,去换一个,天冷。”
“你还知道天冷,我给你冲锋衣放那,你都不穿。”
檀桐咕哝着上楼换袜子,球球吊在他的毛衣上薅起球的线团,也被跟着带走了。
“怎么不进来,我家桐桐喊你进来呢。”
谢恩看着脸色清清白白的老同学,恶趣味地笑了。
“不是要来我——们——家吃饭吗?”
“赵先生呢?”
檀桐把鱼肉片好装盘,发现餐桌上端坐的只有谢恩一人。
谢恩毫不脸红:“他说他下午吃太多就不来了,咱俩吃就行。”
檀桐指尖沾上叶菜的露珠,似乎是不适应水滴的温度,轻轻哆嗦了一下。
他内心里是希望还有外人在场的,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单独面对离别。
内向者很少成为离别的主人公,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坐在角落,眼睁睁看着亲友们渐行渐远。
反正钝痛足够久,一定会自我治愈。
脚边摇摇晃晃的扫地机是谢恩刚来时修好的,屋子里窗台上摆着的铁丝缠花永远不会枯萎,花里胡哨的风衣总会突兀出现在檀桐衣柜。
两个人的生活痕迹交融得太明显,这已经不是钝痛,是尖锐,剧烈的疼痛。
“今晚吃的什么啊?”
一堆生食被摆在桌上,汤底攀升的雾气缭绕着模糊两人视线,他只听到谢恩的声音裹着粘腻,穿进他的耳朵里。
他不想去深究那声音里是什么情绪。
“是水煮鱼。”
捂着球球眼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