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主人,绑着你,是怕你造反。”
“你又骗我。”贺兰珏这四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骗你怎么着了,不那样说,你会带我走?”郑雪吟丝毫不心虚,“我是极乐宗的妖女,你什么时候见过妖女说话算话了?跟你回明心剑宗受罚,凭什么,我又不是明心剑宗的弟子,你们的规矩还管不到我头上。”
“冥顽不灵。”
“小师叔真的想度我做个好人,不如跟我成婚,凡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我做了夫妇,我必定万事都听你的。”
贺兰珏冷眼观着郑雪吟滴溜溜转着眼珠子,这妖女心里又在算计什么,满肚子坏心眼藏都不愿意藏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我在痴心妄想。”郑雪吟捏着贺兰珏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过来,“我便是痴心妄想又如何。”
牧童没有折返,说明那一家子同意用牛换她的金子。
郑雪吟在附近的小溪中洗了个澡,从储物袋里拿出件干净的衣衫换上,想了想,她把贺兰珏推进溪水里:“你也洗洗,太脏了,人家当我们两个是要饭的。”
储物袋里没备男子的衣衫,贺兰珏穿着破烂的旧衣,双手仍旧被绑起,在溪水里泡着,脸色比山巅的积雪还要冷。
套在腕间的红玉菩提暗中提醒道:“主人,切记,凝神,静心,小不忍则乱大谋。”
郑雪吟解开他的长发,双手捧着水往他头顶浇。
这个时节天气暖和,又是艳阳高照的正午,一点儿不觉得冷。郑雪吟帮他搓洗着长发,突发奇想:“我们这样算不算洗鸳鸯浴?”
贺兰珏冷眼望她。
“别这样瞧我,乖啦,没你的衣裳,待会进城我给你买。”郑雪吟用湿手摸了摸他额间的明心印。
血色长痕,颜色在情绪的波动下更浓了。
“咦,这串红玉菩提不是你的吧。”郑雪吟给他搓背时,发现了他腕间的手串。
贺兰珏淡然道:“这是七苦给我的。”
“那个俊俏的小和尚?”郑雪吟拨着那串红玉菩提,“我记得他,他的眼神与你是有些相像的。”
“这是件法宝。”贺兰珏的声音辨不出情绪。
“知道啦,你好生收着,他给你,必是你的机缘。”郑雪吟松开手,放下袖子,为他挡住那串红玉菩提。
贺兰珏垂下的睫羽,掩去眼底的意外。
他故意告诉红玉菩提是件法宝,若她起了贪婪之心,妄图夺宝,会被凤灵反噬,死于凤凰涅槃的火焰。
出乎他意料的,这妖女没有分毫强占的意思。
言语可以骗人,那双澄澈如秋水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这样的法宝,无论出现在何时何地,必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这妖女怎会没有贪心?
*
老黄牛驮着双手被绑的贺兰珏走在闹市中。
贺兰珏罩着幕篱,将容颜藏在白纱后,每每有人投来探究的一瞥,都会被郑雪吟凶巴巴地赶走:“去去去,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姑娘,你绑着他做什么,莫不是他是被你劫来的?”看不过去的好心大娘开口询问,眼里满是不赞同,“要是你抢来的,我们可要去附近的仙门请出仙君,为他主持公道了。”
凡人与修士共存的社会体系中,王权不复存在,仙门管辖一方,护佑百姓,百姓出了事,也会求助仙门。
眼见情势对自己不利,郑雪吟登时变了副面孔,掩面欲泣,楚楚可怜道:“我夫君生得好,可惜早年遇人不淑,被人骗财骗色,得了疯病,发起疯来谁都不认得,逮谁咬谁,我绑着他也是为他好,这两年我东拼西凑,攒了点银钱,准备带他进城看病,求求各位别再说这些话刺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