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
“好啦,喝粥吧。”陆云朝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端起碗,慢条斯理地一勺一勺地喝起了粥,他吃相本就斯文,又被悬铃特意叮嘱了,这般用完早膳,唇上的颜色半点未掉。
江寒酥唤人来收拾了碗筷,而后,他服侍陆云朝换了一身雪白的常服,陆云朝坐在镜前,江寒酥站在他身后替他束发。
他动作轻柔地为陆云朝戴上发冠,看向镜子时,见陆云朝闭着眼睛,他等了一会儿,陆云朝并没有动,大约是生病还起这么早累了吧。
江寒酥往前走了一步,让陆云朝可以靠在他身上,他就这样看着陆云朝镜中恬淡的睡颜,静默无声地站了许久。
直到婢女通传沈翊兰前来拜见,陆云朝才睁开眼睛,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确认没什么不妥后,起身走了出去,江寒酥跟在他身后。
第一眼看到沈翊兰时,江寒酥便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单看沈翊兰的长相他也称得上是位美男子,但他却有着很阴郁的气质。
“臣沈翊兰拜见太子殿下。”沈翊兰恭敬道,甚至俯身欲行跪礼。
陆云朝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跪下去,“舅舅不必多礼。”
“谢殿下。”
沈翊兰起身后,陆云朝便收回了手,请他坐下了。
沈翊兰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陆云朝,“臣听闻殿下近来身体不适,便辗转求来了一株天山雪莲,献与殿下。”
他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方木匣,放在桌上推到陆云朝跟前,打开后里面是一株失去生机仍然雪白柔软的花。
陆云朝看了一眼,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略有些冷淡地说道:“舅舅费心了,我并无大碍,这样贵重的药材给了我怕是要浪费了。”
陆云朝中毒一事虽已传的沸沸扬扬,但关于毒药无解的事,皇帝得知后便下令封锁了消息,陆云朝身边也只有江寒酥和悬铃知道此事。
“臣倒是宁愿它派不上用场,殿下心思单纯,一人在宫中实在教人难以放心,今日有人敢对您用毒,明日还不知有什么,当年您母亲……”
“舅舅。”听着沈翊兰越说越激动,还要提及他母亲被害死的惨事,陆云朝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陛下的心里只有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当年他保护不了你母亲,如今他也保护不了你,我真的好……”
“咳……咳咳……”陆云朝听着他的话,心里动了气,且他那话越说越没有分寸,若是传到皇帝那里,惹怒了皇帝就不好了,他一急就控制不住地发了咳嗽。
他伸手握住还温热的茶水,低着头想忍过去。
“你怎么了?”沈翊兰有些神经质地一下站起身,皱紧眉头问道。
陆云朝开不了口,正当他心里烦躁的时候,忽然感到背上传来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心肺,他身体的不适都消除了,是站在他身后的江寒酥偷偷渡了一点内力给他。
陆云朝抬起头看向沈翊兰,“我没事,我只是提醒舅舅不要说错了话。”
沈翊兰仔细观察着陆云朝,见他确实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殿下没事就好,既然殿下不愿提及往事,臣便告退了,殿下保重。”沈翊兰苦笑了一下,便拱手拜退了。
陆云朝没有挽留他。
待他方走出门,一直凝神留意他的江寒酥听到他叹了一句:“如今这世上,也只有我还记得姐姐了。”
“阿七,姜贵妃那边,你去查查有什么动静。”陆云朝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与方才的事毫不相关的话。
“陛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江寒酥提醒道。
“我知道。”陆云朝站起身,凑近江寒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是要你在其他人之前查到消息,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