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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手工做的围巾,围在了一个塑料假人身上。

与记忆里似像非像的,比例怪异的东西,堆放在房间里。

莫时鱼走不下去了。

他产生了剧烈的反胃感,想吐,想干呕,想尖叫,可最后他只是靠在墙边,仰头望着刺眼的白炽灯,茫然的喃喃道,“这都是什么?”

【——】

噪音再一次出现了。

已经离得很近了。

莫时鱼抓了一下汗湿的头发,接近极限的身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警告,他垂着眸,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面颊苍白,阴影顺着下颌线隐入了深陷的衣领里。

没有怪物。

只有无边无际的房间,走不出去的走廊。

这一次噪音持续的时间长的惊人,离得近了一些,里面蕴含的污染愈发明显,简直像把所有负面情绪糅合起来的呐喊,像尖锐的针,直直的往耳朵里钻,让人想刺穿耳朵,来让自己解脱。

再之后的一个个房间里,开始挂画像。

有一个人的,有一群人的。

班级照,家庭照。

陈旧的画纸,一模一样的表情。

好久没见的,亲密的人,躲在画的另一头看他。

莫时鱼不愿意相信他内心猛然冒起的可怕想法,他匆匆走过了这几个房间,不愿意也不敢往里面看一眼。

像一个一点不好笑的恶作剧。

舍雨手虚虚的在半空中握了一下。

莫时鱼回过头,看到白发少年的身体变得褪色,泛黄,好像一张逐渐老去的画像。

“等等,舍雨……”莫时鱼走过去,他喉咙一阵阵的泛酸,舌根却苦的要落泪一样,“舍雨。”

舍雨看了他,忽然转身上前,撕掉了其中一张照片,用力撕成了碎片。

画像的碎片随着风掉在了地上,依稀能看到眼睛和鼻子嘴巴。

“……”莫时鱼眼睁睁的看着印着嘴巴的碎片,从抿着变到张开,最后越张越大,画着的那双眼睛则变得极为愤怒而怨毒。

舍雨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直勾勾的看着那些碎片。

他化作了白色娃娃,回头跳了几步,扑到了莫时鱼的身上。

“是污染,都是污染。”他挥舞着尖尖,“不是真人,不是。”

莫时鱼摸了摸娃娃的发丝,紧紧地抱住了他,“好。”

他抱着舍雨,跨过了碎了一地的画。

“舍雨。”莫时鱼轻声唤。

“嗯。”舍雨说。

莫时鱼抱着逐渐变得泛黄陈旧的娃娃,“我之前说我一个人可以,其实根本不可以。”

“没有你在,我早就没有勇气走下去,慢慢迷失在这里了。”

“所以,”莫时鱼有些茫然的垂眼看着他说,“不要走。”

“我不会走的。”

舍雨用已经变得扁平的尖尖摸了摸莫时鱼的脑袋,丝毫没有恐惧的轻声说,“好怀念在本体身体里的时光,能永远和本体在一起。”

他说,“想回到本体的身体里,温暖的,湿润的……最初的地方。”

莫时鱼垂着头,亲吻娃娃的小鼻子,亲吻他用针线缝起来的嘴角。

他没有注意,也没有在意娃娃是什么时候变回了白发少年。

白发和灰发混在一起,他们互相紧贴着,莫时鱼张开了湿润泛红的唇,一口咬在了舍雨的脖颈上。

“……”舍雨一瞬间抱紧了莫时鱼的后颈。

流出来的是血,但也有一部分莫时鱼从前缺失的部分,如今顺着喉管,亲密的,缠覆在他的身体里。

他想起了以前孩童时,吹起了彩色泡泡的声音。

莫时鱼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