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笑道，“不是有两支原液么？这支先给我，毕竟我是总指挥，要是……”

顿了顿，徐德辉略过那句话，“那么下一支就是你的了，公平吧？”

李晓沃把自己牙齿紧咬，下颌骨都隐隐作痛。

他同样听见身旁刘羽轲的喘息，粗重而不稳，十分紧张。

但是他们俩人都无法说什么，无法做什么，更没有立场去阻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

田曦终于下定决心，将注射器交给了徐德辉。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们不能枉顾我的意愿，我不同意！”尤青璇嘶吼着挣扎，可是身边忽然冒出无数双手，每一个她身边的人，都伸出手紧紧拉住她的衣服、她的胳膊、她的身体。

她瞪大眼睛，亲眼目睹针头刺进徐德辉的血管。

第102章 神启

他们簇拥着徐德辉离开了。

原液注射后起效很快, 当攒动的人影全都消失在尽头，几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已沿着冗长的通道传开。

那些熟悉的脸庞带着歉意的微笑，却坚定地伸开双臂, 阻止尤青璇跟随。

“你们不能这样。”尤青璇已经从先前的愤怒中冷静下来，满脸都是哀伤和恳求, “我得看着他……我得看着自己做了什么。”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这是基地里所有人共同的选择。”田曦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撑着拐杖, 伤病折磨之下，她很难再保持原本那种精神抖擞的状态，但笑起来时, 仍然温柔而充满力量, “你已经付出了够多，没有必要一个人扛起所有的痛苦, 我们会代替你, 见证这一切。”

尤青璇颓然，缓缓屈膝坐在墙脚, 目光呆滞盯着对面的墙壁, 能把那面水泥抹就的灰墙灼出个洞来。

远处的嘶喊声更大了，穿透墙壁, 刺进人心。

尤青璇脸色越发煞白，她将头埋低, 不知是想要阻止那些声音进入耳朵, 还是想要屏蔽周围的干扰，更加深切地体会声音里的痛苦。

周围一直有人在安慰她，比如闻讯赶来的赵璐和方胜，最早在丰海医院里组成的小团队, 如今已经如家人般紧密联系起来，赵璐紧紧握着尤青璇的手，似乎想要把暖意传递回她冰凉的身体。

有旁人转移注意力，尤青璇便没有注意到，田曦脸上正带着一种奇异的淡笑，最后凝视他们一眼，便缓慢而安静地，追随那声音的方向，踉踉跄跄走去。

疼痛导致的嘶吼慢慢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