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场屠杀。”何蕊杭叹息道，“只是一次试探罢了，我甚至不明白自己触动了什么，他能力变得如此强大，简直……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神。”

第88章 敌来

风变得更大了。

躁动的阴影开始扩散, 因为乌云聚拢、气压降低，它们越发肆无忌惮，蠢蠢欲动。

尤青璇觉得哪里都在响, 但又听不清那种奇怪的响动究竟是什么，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感受, 放大了未知的恐惧。

她开始感到心慌。

何蕊杭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楼底呼啸的噬兽稍微安静了些。

“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只能拼凑出一个虚弱的精神屏障, 保护人类军的重要人员撤离。”她继续说道，“人类军从此一蹶不振，也少了许多消息渠道, 好不容易重新站稳脚跟, 就得到了柳云申实验室被攻击的消息。”

“他是为了找你父亲，归根结底, 还是为了你。”何蕊杭终于抬起头, 看向尤青璇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悲哀。

这让尤青璇恍惚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 根本不是什么皇, 就是一个名为“何蕊杭”的女人罢了。

何蕊杭伸出食指，指了指脚底, “那些实验体，虽然在易明渊的攻击下销毁了大部分, 但还有一小群逃出了实验室, 它们一直躲在下水道里，偷偷繁殖，等数量增多了些，它们开始猎捕那些年幼的孩子, 等数量更多了些，就可以对抗我派去清缴的成年噬兽，等它们像老鼠一样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我最后的依仗被袭击了，中央CBD的电磁兽和蛛兽……”

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这才几天？易明渊找到柳云申，也不过比我早两三天而已。”尤青璇有些不敢置信，事情已经开始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

周横跟她说过CBD那个尸骨场，没想到来源居然是这样的。

“实验体是不成熟的基因改造物。”何蕊杭叹气道，“有更坚韧的身体、更敏捷的速度、更迅速的恢复能力，最重要的是，它们繁殖速度还很快，它们是人类与噬兽的结合，现在它们在野生环境中成长，已成为一种真正的生命体融入食物链，我更愿意给它们一个新名字人噬。”

“你不能控制它们吗？”尤青璇紧紧皱眉，“既然这种……人噬，仍有噬兽的基因。”

“这就是为什么，实验尚未完成的原因。”何蕊杭道，“它们的大脑部分好像已经变成植物状态，只有维持本能的极小部分还在运转，没有惧怕，不具思维，所做的一切只是获得能量维持生存，从某些方面与噬群很像但是……更加疯狂。”

尤青璇倒吸口凉气，“所以它们……是完全没有理智的生物？”

“可以这么说。”

“那你还在等什么！它们对噬群已经是极大的威胁，市中心那些白骨都是你的同胞！必须尽快将人噬扼杀在摇篮之中，它们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过么？”何蕊杭心酸一笑，“做过的后果就是，眼下高芝市，所有还在我掌控下的噬兽，全部都在这里了。”

尤青璇睁大眼睛，下意识看向楼底。

虽然楼下的噬兽拥挤得密密麻麻，填满了周遭几条街道，但与末日最初的景象相比，已平白多了几分凄凉。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有我的责任。”何蕊杭语气倒是坦诚，“现在的局面，无论对人类还是噬兽，都是危急存亡之际，我必须做最后一搏。II型原液在你手里，一支用在了柳云申身上，三支放在基地里，你随身还带着一支，场地和器材你都已经看过了，如果需要人手，我也会尽力去找。”

在尤青璇五味杂成的注视下，何蕊杭忽然弯下腰，向她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