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

……

再次醒来, 我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

我的身上又一次沾满了血迹, 不过这些血迹都不属于我, 因为身边都是尸体、尸体、数不清的尸体。

噬群分散在附近，欢快地享受这场饕餮盛宴，有它们的存在, 这个犯罪现场的尸体已经只剩残肢断臂，压根分不清身份。

我第一时间感到的是无比的恐惧, 拔腿在尸体堆里摸爬翻找，生怕看见有我熟悉的面孔，但随着理智回归, 我发觉这里并没有我熟悉的人，周围环境也不是基地的模样。

出事的并不是基地，我长舒了一口气。

继而我开始感到悲哀，因为我已经发现，尸体之中，有顾钦。

他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半，连头颅也残缺不全，落在不远处的手臂还紧紧抓着□□。

或许是为了掩护同伴离开，或许是为了向噬兽报仇雪恨，掉落在附近的弹壳显示出，在死前，顾钦战斗到了最后一秒。

他残留的头颅上，鲜血还未覆盖住双眼，死死盯着我的方向。

“啊啊啊啊！”

我抱着脑袋，在尸体堆中间大叫，引得周围的噬兽都向我莫名地看过来，讨好地摇着尾巴。

“易明渊你这个疯子！”

我踢打着空气，激愤地叫喊，“毁了！都被你毁了！你他妈到底要怎样！报复我的话直接来啊！你来啊！看看你做的事情，好歹曾

经是个人类，你连仅剩的人性和同情心都没有了吗！”

“现在好了，这次结的可是死仇！你最好保证没人能逃离这里，否则下次他们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被碎尸万段！”我怒喊道，“你甚至都没考虑青璇！你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安危吗！可是我在乎她！安江衍也知道这一点，想要报仇，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她下手！”

没有人回答我，他大概正躲在哪里，刻薄地冷笑，看着我的无能狂怒。

我沉重地喘着粗气，好容易才让几乎爆炸的胸肺平复下来，脑袋里嗡嗡乱，我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弥补善后。

太绝了……这次做的太绝了！

完全堵了我所有后路，从此以后，我将成为人类军的死敌，与柳云申不相上下的大恶人。

而基地里的人一旦知道此事，兔死狐悲的共情心理，也会使他们对我产生反感和厌恶，我将会被彻底排除出人类的阵营。

我不怕，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但青璇一定会为难，我可以进深渊，但我不想让她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