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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桌上搁置着木盒。

木盒中的归墟灵藤安静沉睡,唯有蔓身上的七朵红花抖了抖身子。

随后,金光耀眼,纯粹的灵力自其中浮现。

沿着地面爬行,窜进放下的帷帐内。

隐入两人的心口。

枕花渡(十二)

夜雨深邃, 夜色黑沉浓郁,无边的浓墨重重晕染天际,正是朔夜。

桑黛醒来后头很疼,她好像睡了很久, 浑身没有力气, 她艰难起身穿上鞋子, 一步一挪往外走,拉开房门。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却并没有影子。

面前是个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仅仅一间竹屋便是全部的房间, 外围砍了一些竹子用来做护栏,檐下悬挂了一盏灯笼。

角落里做了个秋千, 院中放着一张石桌, 这里看着有些熟悉, 秋千上坐了个人。

一身黑色素衣, 戴着个面具, 拎着一壶酒慢吞吞喝着, 面具下的唇色苍白。

桑黛摇了摇头,扶着墙在石桌旁坐下,揉了揉眉心。

“我这次睡了多久,头好晕。”

那黑衣青年笑着说:“你一个死人晕什么, 距你上次醒来过去了三十多年了。”

语气熟稔, 像是他们认识了很久一般。

“这么久了嘛……”桑黛轻声呢喃道:“我又睡了这么久……我怎么还没消散啊?”

黑衣人动了动身子,一腿曲起踩在秋千上, 身子靠着索绳。

他仰头灌了一壶酒, 酒水沿着下颌淌落,他也不在乎, 喝了大半壶酒,说道:“你因执念存在,有人的执念未消,你自然走不了。”

“……他还没放下?”

“没啊,他快疯了。”

桑黛的手微微蜷起,喉口莫名梗塞:“他……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桑大小姐关心他?”黑衣人朝她看了眼,惨白的唇角微微勾起,眸光戏谑深沉:“他这一百年来疯魔到不成样子,仙妖两界交战,他一个妖王心魔缠身,杀气一日比一日重,你自然得关心关心。”

“你可有办法帮帮他。”桑黛低声说道:“他该有自己的事情做,也不该为了我葬送自己的一生,若他继续这般下去,杀孽越来越重,天道会杀了他的。”

黑衣人站起身,身形高大挺拔,弯唇轻笑。

“不如你随我去个地方,看你自己能不能想出来办法?”

桑黛的手腕连带着衣袖被他攥住,是彻骨的冰冷。

虚空出现裂缝,他拽着她踏进了裂缝之中,一晃眼便是另一个地方。

全是血,桑黛只看得到浓重的血水。

遍地尸骸,残肢断臂,业火燃了满山遍野,野狗啃食血肉。

稚童坐在地上嚎哭,老妇抱着死去的孩子哭泣,天幕昏暗,血水铺染了整片大地。

一人自远处走来。

宽敞的黑袍拖曳在身后,金色的纹路铺上了衣摆,银发松松半挽,面容俊美张扬,他负手从远处走来。

血水染上了他的黑袍,金线上挂上了肮脏的血,一向洁癖的人却毫不在意。

他垂首冷睨远处坐在地面哭泣的少年,那少年年纪不大,瞧着十三四岁,抱着个女修痛哭,似乎是他的母亲。

远处一只妖兽朝那少年奔腾而去。

桑黛下意识拔剑:“躲开!”

即使死了,她护佑仙界子民的心却还是存着。

她这里太远了,可那少年离宿玄那般近。

他只是垂首看着,眼里无波无澜,没有一丝感情。

桑黛的剑光恍若无物般穿过那只妖兽,她嘶吼出声:“宿玄,宿玄拦住那只妖兽!”

宿玄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