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恬拿了个盆打了水,将它们放进去养了起来。
这里面好像还有好几条鳗鱼呢, 等过两天刷完了房子,做酱烧鳗鱼饭或者炸个鳗鱼天妇罗也不错。
里面还有一条不小的鲷, 头和骨头可以熬汤, 拿来做锅底, 开启山溪边的火锅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黄筱云能住多久,如果房子刷完了她还不走,溪边的火锅局那必须安排上啊!
这样想着的阿恬,目光自然瞟到了黄筱云那边,只见这人吸着一个小龙虾头, 眼睛都幸福的眯了起来。
那小龙虾有一只巴掌大,想来脑袋里应该满是虾黄了吧。
小馆内全是吸溜面条的声音,每个人都顾不上说话,嘬贝壳和螺丝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时不时的喝上一口汤,像被打开了天灵盖一样长舒口气。
最后自然是吕冰先吃完的,他靠在椅背上,对着门外, 目光放空。
阿恬感觉他好像飘了起来, 忽忽悠悠的,被溪水的浪托着, 蜿蜒着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了天水相接的尽头。
“是我狭隘了啊。”回过神来的吕冰看向阿恬,“美在的事情,我经常听说,但觉得,能有什么新鲜的。”
果然吕冰也知道美在啊,早有猜测的阿恬感叹。
“祂们将青森小馆夸上了天,说老板人很好,做饭手艺也很棒,我一直没当回事。”吕冰看了眼空空的,连一丝汤水都没剩下的泡面碗,声音突然低沉,“我曾遗憾了许久,幸好碰到了你。”
“这里还是青森小馆。”阿恬突然说道。
吕冰愣了下,随后笑了:“你说得对,它一直是青森小馆。”
吃饱喝足,熬虫弃草的大业又被阿十取代,阿恬则骑车去了躺村子买刷子。
吕冰说,这些人都是他叫来帮她刷房子的。
阿恬开心的起飞,超过了来回村子的往来记录,仅用了半个小时,十五把洁白的小刷子就出现了。
虫弃草汁同样需要晾凉才行,忙完了今天,吕冰带着青年们告辞,黄大花吃过简单的晚饭之后回到了村里的住处储备体力。
第二天,阿恬七点多起来做了三明治,黄筱云带着现磨好的豆浆,两人吃了三明治喝了豆浆冲鸡蛋,元气满满的开始了刷汁工作。
本着先易后难的顺序,两人从屋内能够的地方开始刷。
不但屋子的墙壁,连木质的桌椅也要刷上,以确保它们能够多使用一些时间。
气温更热一些的时候,吕冰再次到访。
阿恬给他们倒了冰果汁,喝过之后,除了吕冰,一人给了一把刷子,热火朝天的刷虫弃草汁液的工作就开始了。
从后院将快要被藤蔓覆盖住的梯子搬出来,架在屋檐上,这样,屋顶就不用发愁了。
黄筱云一开始还心不在焉的,一是热,二是她没做过还带着新鲜劲儿,等手底下熟练了,渐渐的,四周是个什么样子已经影响不到她的心神了。
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工作里,按照阿恬说的,若是有缝隙,那么缝隙的内部也要被照顾到,所以黄筱云刷起来就格外认真。
她手里的仿佛不是刷子,而是一只画笔。
仿佛回到了大学绘画室里、郊野的写生课上。
鼻尖满是青草的气息,还有独属于森林的,夏季潮湿闷热的味道。
偶尔有几缕风从门和窗户的地方吹进来,淡淡的薄荷以及九层塔的味道也会小小的在鼻间打个招呼,便又偷偷溜走了。
吕冰喝着果茶,吃着阿恬给他端过来的咸味儿的小点心,看着眼前的热火朝天。
青森好热闹啊,比无数的鸟鸣和虫鸣加起来还要热闹,比水底翻腾欢闹的鱼群嬉戏还要热闹。